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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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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治,见他们不收钱,便送东西表答谢。

    这样的场面时常发生。

    丁三嫂转眼便跑了,绣春只好朝她背影大声道了谢,提篮子进去。

    炒好鸡蛋马齿苋装盘,又拿出特意打来的一壶上好老酒,放在热水中温着。

    见晚饭准备好了,打水回自己房里洗头洗澡。

    洗完了,换回女子打扮。

    穿了身凉快的青布夏衫,在屋里点了自制的熏蚊艾草香后,便搬了条竹椅坐到门口,一边在晚风里晾着还没干的长发,一边等着父亲回来。

     她的父亲陈仲修,现在虽然是个守穷的乡间郎中,但出身其实却有些来历。

    哪怕是在远离上京的云水村这种小地方,说到京中的金药堂陈家,也是有人知道的。

    金药堂百年招牌,与京中另家季姓人所办的百味堂一道,为太医院供奉御药,陈家占大头。

    每年秋的河北祈州药市,四面八方药商云集,东货西易,却一直有个规矩,陈家人未到,药市不开盘。

    可见金药堂在行业里的地位。

     陈家子嗣自上三代起便羸弱,一直单传。

    到了这一辈的陈振时,除了长女,终于得了陈伯康陈仲修一对孪生兄弟。

    陈伯康是长子,擅经营之道。

    陈仲修则天资聪颖,精通药理。

    两兄弟关系也好。

    倘齐心掌着陈家的金药堂,祖业必定更上一层楼。

    偏陈仲修后来却在婚姻事上与自己的父亲起了冲突。

    当时老爷子替他相中了一门亲事,女方是珠宝世家,近族里又有做官的,不仅门当户对,而且这门联姻对家族也大有裨益,但陈仲修却执意要娶董芸娘为妻。

     三十年前,还是先帝宣宗朝时,董芸娘的父亲董朗官任四品中书侍郎。

    在她十岁那年,朝廷出了桩蜀王谋逆案。

    董朗被政敌诬告牵涉其中,下狱冤死,继而抄家。

    她几经颠沛,后被卖入风月之地。

    年轻的陈仲修在一次应酬中,偶然结识了即将要被老鸨梳拢的芸娘,被她一曲琵琶所动。

    知她身世后,更是怜惜。

    二人渐成知音,互生情愫。

    陈仲修后来便替她赎了身,决意娶她为妻。

     陈家虽世代布衣,但在京中素有名望,不但时常出入达官贵人府第,祖上甚至因了所造灵药之功,被先帝赐了嘉匾。

    那块匾额一直高悬在金药堂的正堂墙上。

    这样的家世,陈老爷子又向来严厉古板,如何能容忍儿子娶一落入风尘的罪臣之女为妻?父子遂发生激烈矛盾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冲突时,盛怒之下的老爷子放话,倘若他执意娶那个女子,那便脱去陈家少爷的皮,往后他也再不认这个儿子。

    陈仲修竟真应他的话,把家业撒手丢给了兄长,带了芸娘便离家而去。

    几经飘零,最后落脚到了芸娘的祖地杭州。

    夫妻二人安贫乐道,在这里一停就是十数年,再也没回京城一步。

     绣春至今还记得自己的母亲。

    貌极美,才情极高,性子也极温柔。

    论容貌,自己不过继承了她七八分。

    至于才情和性子,那就完全不能比了。

    可惜她身子一向不大好。

    据说原本是不合宜要孩子的。

    但发现有了绣春,想替丈夫留一点骨血,仍坚持生了下来。

    大约正是这样,这才加剧了她的病症。

    陈仲修虽有一手岐黄绝技,面对自己妻子的病,却也回天无力,虽百般调理,到绣春六岁时,她还是去了,自此剩父女俩相依为命,一直至今。

     ~~ 绣春的头发晾干了,随意编了条辫垂胸前。

    眼见天色渐暗,父亲还未回,等得有些心焦。

    正要去村口等,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竹林侧的青石道上,定睛一看,正是父亲踏了夕光而归。

    心中一喜,急忙迎了上去,第一句便埋怨,“爹,怎不早些回?你腿脚不好,天色暗了,万一看不清路摔跤怎么办?” 几年前陈仲修外出上山采药,不慎跌了一跤,折断腿骨,养了大半年才好。

    绣春此时还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 陈仲修不过四十,两鬓却已略染白霜。

    头绾方巾,身披长衫,目光清炯,身形清瘦而挺拔。

    闻言哈哈笑道:“傻闺女,你爹又不是三岁孩童,哪里那么容易摔跤?这不是回了吗?” 绣春帮他从肩上卸下身后背着的四方竹筐,揭开盖子看了眼,里面装满了草药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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