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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44节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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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睛生得红彤彤的,兔子一样,又是重瞳,奶奶我怎会看错!” 言信只是讷讷地道:“阿妹,说粗话不好。

    ” “那‘阎摩罗王’不知要到哪儿去,那可是条肥鱼,就你这种粗笨大孔鱼笱子不懂把握,对这千两银子只得望望然了!”司晨气得跺脚,扑到红树木柜前,扯开柜门,从里头抓出一叠麻纸,那都是瀛洲府发的通缉令。

    她平日里爱作赏金客,将官府的通缉令都一一收起,留着查看。

     此时她将麻纸叠翻到了底,举起一张泛黄捉拿榜文给义兄看。

    那榜文上画的人模棱两可,唯有一只眼是凶戾的重瞳。

    “喏,你看。

    ‘缉拿阎摩罗王,蓬莱人氏,此人作乱犯上,杀害官兵百余,如有人拿得此人,给赏千两白银。

    ’哥,这真是条大鱼!” 男人笑了笑,却道:“楚兄弟真有这么大能耐?” “啥?”司晨傻了眼,怔怔地望着义兄。

     “你说的‘阎摩罗王’,不正是楚狂么?”言信说,“他曾是瀛洲边军里的一员,不过后来出逃了。

    虽说如此,那也是出于无奈之故,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他杀敌勇猛,咱们边军里的弟兄大多受过他的恩。

    即便有万镒赏金,咱们也断然不会拿他去换的。

    ” 他又笑道:“看来楚兄弟要来了,阿妹,咱们下楼去迎罢。

    他是咱们的贵客,要好好招待一番。

    ” “阎魔罗王”是贵客? 司晨听得瞪目咋舌,手里的麻纸散落,像落了一地的小雪。

     ———— 狂霖倾海,涛白浪黑。

    方惊愚一行人匆匆走过联舟浮桥。

     桥堍上有用绳索捆缚的通缉令,皆是油纸质地,以防雨水。

    方惊愚取下一张来看,却见上头写的是“阎摩罗王”。

    这“阎摩罗王”的通缉令星星点点,连作一片,画的都是个方脸汉子,有只迸射凶光的重瞳。

    方惊愚心想:“想必画的人也不知阎王生的什么样,画个庸人应付差事罢了。

    ” 他一面看着那通缉令,嘴角一面上扬。

    楚狂翻了白眼道:“你贼笑什么呢。

    ”说着便劈手将那通缉令抢过来看。

     方惊愚说:“我在看‘阎摩罗王’的捉拿榜文,心里觉得可惜。

    ” 楚狂看他的目光直勾勾地钻在自己身上,冷笑道:“可惜什么?” “要你真是‘阎摩罗王’,凭你那入地钻缝的本事,往后咱们若缺银子了,我便拿你去官府去领赏金。

    待你自个从囹圄中遁逃出来,我再拿你去官府,周而复始,咱们便有用不完的金银。

    可你却不是,不能行此计策,故而我觉得可惜。

    ” 楚狂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我真不是。

    ” 说话间,他们到了一艘楼船前,鹢首牙旗,势派非凡,其中可闻金鼓声。

    “骡子”向把着跳板的军士禀报了一声,要他们向内通传。

    过不多时,便有一个黑肤男人走出来,热情地迎道:“是琅玕卫的人罢,都是贵客,请入,请入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才知原来爹在关外也大有能耐。

    进了那楼船,但听金鼓笳角大响,里头却是在摆宴,军吏们卸了纸甲,在就着牛皮袋啯啯吃酒。

    那黑肤男人笑道:“瀛洲也有不少琅玕卫的旧部,听闻白帝之子有难,许多弟兄前去接应。

    今夜正恰开庆功宴,邀大伙儿一块参加。

    ” 话音方落,船内竟是鼓乐大奏,不少军士涌上前来,七嘴八舌地叫道:“白帝之子!”有人眼尖,望见取下蒲茅的楚狂和那只赤红的重瞳,叫道:“楚兄弟怎么来了?” 原来楚狂虽离瀛洲边军多年,尚有人记得他形貌。

    一时间,叫闹声蜂起,人人乌眼鸡一般伸头伸颈,去看楚狂。

    有人大声喊道:“楚兄弟!”有人则热昵地叫:“阿楚!”但更多的声音则在叫: “‘阎摩罗王’!‘阎摩罗王’!” 楚狂哑口无言,转过眼,正恰与方惊愚四目相接。

    方惊愚目光似笑非笑,仿佛别有深意。

     半晌后,楚狂道:“看什么看?” 方惊愚说:“我在看‘阎摩罗王’。

    他们不是这么叫你的么?” 楚狂咬牙切齿,忿忿地扭过头去,却依然嘴硬:“同名同姓罢了。

    ” 众人入了楼船,加入热火朝天的军士们,一齐宴饮。

    船中铺几片大竹席,上摆脍鲤、海蛎子,还有些浅滩里挖的水蜡烛,皆是些渔人吃惯的物事。

    方惊愚不曾见过这些,不由得啧啧称奇,待一入口,更觉鲜香味美。

    扭头一看小椒,却见她早将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郑得利虽在家中藏书里阅过关于关外的风俗人情,然而亲眼所见毕竟不同,也作一副放饭流歠的老饕样。

     不一时,席间军士相互旅酬,那黑肤男人也执杯来敬。

    他笑道:“失礼,还未向诸位报上贱名。

    鄙人言信,乃雷泽营中郎将。

    这位可是白帝之子?” 他将目光投向方惊愚,方惊愚起身回敬,点头道,“是,在下方惊愚,在蓬莱时曾得义父琅玕卫方怀贤照养。

    ” 那名叫言信的男人笑道:“失瞻了!殿下果真是天日之表,有先帝当年横戈盘马之风。

    鄙人虽非琅玕卫大人旧部,却也受其照拂。

    ”楚狂在一旁吃一碗元贝汤,淡淡地道:“他是玉玦卫的干臣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一愣,玉玦卫在仙山卫中名列第九,传闻她镇守瀛洲,是个豪放不羁、大马金刀的女子。

    以前他也曾听得兄长说过,她与爹交情甚笃。

     言信生得阔嘴大鼻,笑起来甚是憨厚。

    “楚兄弟说得不错,鄙人属玉玦卫麾下。

    但毕竟两位仙山卫交好,在风浪过去之前,鄙人会尽起护卫之责,将诸位送至青玉膏山顶的瀛洲关外。

    现下还请各位享这一场接风洗尘之宴,消解旅途劳顿。

    ” 他们推杯换盏,吃了好些酒。

    瀛洲酒浊且烈,方惊愚吃了几大盅,只觉口里似含了一团火,舌头都麻了。

    坐回席上时,他见楚狂打着酒嗝,吃的酒甚而比他更多。

     方惊愚蹙眉,“怎么喝这么多酒?” “杀杀头痛罢了。

    ” “为何瀛洲的军士都认得你?” 楚狂说:“哼,谁知他们认的是谁?兴许这儿往时有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,他们认错了!”他仍抵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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