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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7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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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众人伏地叩首,倒少有人望清那张笑靥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及笄少女,披六重杂色衣,戴一只火蛇面,身上粘鸟羽,五颜六色。

    荔枝一样白生生的面颊,龙眼似的黑润润的眸珠。

    不是小椒又是谁? 方惊愚见了,哑然无言,良久才颤声道: “小……小椒?你怎么在这?” “放肆!你这锯嘴葫芦,怎么讲话的?什么狗屁花椒辣椒,我才不识得。

    ” 小椒扬眉吐气,叉腰一摆手,神气地喝令道。

     “——叫我神女!” ————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境况,话要从近一月前说起。

     一月前的那一日,小椒只觉四体如灌了铅,自己好似坠入泥沼,愈陷愈深。

    四周伸出漆黑的手爪,在她身上爬搔。

    她惊恐躲避,兀然醒来,只见眼前也一片乌漆嘛黑,原来方才的自己是在做噩梦。

    鼻端萦绕着霉味儿、海水味儿与汗气,她张眼细察,发觉自己原来此刻正躺在一块斑斑剥剥的车板下。

     她只觉身上水漉漉的,满是沙,遍体刺痛。

    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刻,大浪滔天,似蛟吼鼍鸣,于是她想起自己是被巨浪卷入海里,与众人失散,现时大抵是被冲到了岸边,可不知怎地,此刻的她看起来是被抬进了一架车子里。

     “你、你醒了?” 一个怯怯的声音忽自旁传来,小椒扭头望去,方见黑暗里浮现出两只眼,夜猫似的,仿佛发着黄光。

    但仔细一瞧,她身畔并不止这一对眼,统共有七八双。

    她费劲地坐起身来,才看到黑暗里坐着一群女人,皆张惶地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 “这是哪儿?”小椒艰难地开口,嗓子干哑。

     “这是运送……與隶的车子。

    ” “與隶?”小椒大惊,“我不是與隶,只是个海客,怎么会出现在这儿?” 她同黑暗里的女人们交谈片晌,才知原来此地是岱舆。

    女人们大多是自员峤、方壶潜济来的流民,却不慎被人牙子捉来,发卖往岱舆各处,小椒约莫是在被风浪吹上岸、昏厥不醒时被路过的人牙子捡了去,她们现今便乘在牙人的车子上。

     小椒听了,甚是吃惊。

    低头一望,却见自己两手两脚被捆着麻绳。

    这时她方从昏迷里醒来,身上无力,难以挣脱。

     “咱们这是要被卖到哪儿去?” “去哪处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咱们这群人里不走运的,便被拿去做人牲,走运的大抵还能做个势家丫鬟。

    ” 小椒听了,心中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骡车一颠一簸,她的一颗心也打着摆子。

    不知行了多久,车驾在一处停下。

    她和女人们被牙人赶下车,喝令站在一处院落里。

     那庭院空廖,中间树着一块碑,是祭祀时用来拴头口的地方,她们便也似畜牲般被拴在碑上。

    踊甓一头峰石罗列,杨柳堆烟,楼阁丹柱碧瓦,檐楹规整辉煌,看得出其主人的阔派。

     庭里列着一行兵勇,人列中央立着一个胖子,五短身材,幞头玉冠,一身紫公服,势派十足。

    仆使同牙人讲了几句话后,向其叩首: “姬殿下,人已带到了。

    ” 那胖子满意点头。

    仆使回头,手里敲着一支笞杖,对女子们喝令道:“都跪下,仰脸起来给殿下瞧清!” 殿下?小椒云里雾里的,但能瞧出眼前这姬姓胖子有些来头。

    她平生只见过两个被称作“殿下”的人,另一人便是方惊愚。

     女子们慑于笞杖,纷纷跪落。

    小椒仍想犟颈,却被牙人抓着麻绳强压下。

    仆使咕咕哝哝道:“没巴没鼻的东西,你们晓得自己现今是在谁面前么?殿下今日赏光来此,已是你们三生之幸!” 那姬姓胖子一对眼光算盘珠子似的在众女子面庞上拨来拨去,邪淫地道:“生得俊的,本王便要去填房;百拙千丑的,便作人牲祭了!” 他一个个瞧看过去,将與隶们分作两拨。

    小椒一通大吠,恶犬一般,牙人压也压不住,又不敢先拿杖子教训她。

    待橐橐地走到小椒跟前,姬胖子眯缝起眼,伸一支青玉鸟首杖,拨起她下巴,道:“这小女子,倒秀色可餐,只是嘴巴脏了些,好似未蒙开化。

    ” 小椒骂道:“跑马脸,姑奶奶肯赏脸同你讲话,才是你天大之幸,还不快解缚,让老娘赐你几个大嘴巴!” 她骂得凶狠,唾沫星子四溅。

    姬胖子看她一样,嫌恶地用杖尖儿拨转她面庞,道:“好一个铁齿铜牙的恶毒妇,房里若有这样一个姨太,本王着实无福消受。

    起去做人牲罢!” 话音落毕,几个臂膀健实的家丁用蒲席将她卷起、捆扎好,扛在肩上。

    小椒大闹大嚷,扭得似一条白蛆。

    被卷在席里,也不知被扛到了何处,她感到自己被随意一抛,重重砸落在地。

    挣出蒲席一看,原来是一个深坑,坑底角落里也瑟缩着些方才与她同来的女子。

     可最教人惊异的是,坑中四面爬动着许多舆隶,只是手脚软得似烂泥,脸上也生六七只斑斓小眼,口里唧唧足足一阵叫,像妖魔。

     小椒见了,吓得六神无主:这些“走肉”——长得好像她曾在觅鹿村中见过的“大源道”教主! 不一时,那福神一般宽脸盘儿的姬胖子便背着手,慢慢踱过来了。

    家丁们摆上一张鹿角椅,铺上缠枝菊纹线锦垫,他舒舒坦坦地坐落,望着深坑,看戏似的,颐指气使道: “下头几个蔫不唧儿的货色,这些可是咱们‘大源道’的圣使,需用你们的血肉向其祭祀,讨他们欢心,这可是一件载誉青史的使命,你们都提振些精神!” 听了这话,小椒才隐隐猜到此地的人对“大源道”的态度约莫与蓬莱人有千差万别。

    一些仆妇当即跪了下去,口里喃喃有辞,念的是“大仙护佑”,可更多人仍杵着打冷颤。

    仔细一望坑中,四散着白骨,凄零零的模样,看来这些“走肉”已失了神智,会吃人。

    这时一位“走肉”忽而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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