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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10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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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24章只影成军 十年? 那话落进方惊愚耳里,令他心头大震。

    方惊愚想道:“十年……什么十年?十年前……我同他相识么?” 但因楚狂孱弱之极,声音细若蚊蚋,方惊愚也不敢笃定自己听得真切,方悯圣的影子一瞬间闪过眼前,但他旋即摇摇头,将这念头逐出脑海。

    眼下情势危急,不是惦念此事的时候。

    楚狂的性命岌岌可危,而他们尚处敌阵中。

    于是方惊愚想:“他失血过多,这话当是他的梦呓。

    ”纵有千般疑虑,他也暂且压下。

     这时但听一阵嘈杂,方惊愚仰头一望,只见岱舆仙山吏们已然赶上自己,泛着甲光的人丛如万山叠嶂,黑鸦鸦一片将他们困住。

    原来谷璧卫深知他听闻与楚狂相干的事便会关心则乱,便乘他赶来殿侧的这片刻重兴旗鼓。

     “让开!” 方惊愚怒吼,一手揽起楚狂,另一手提毗婆尸佛刀。

    他此时与“雍和大仙”交融,膂力见长,单手持刀已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但见刃片划然长啸,在半空里劈出万仞墨浪,捲地洪流情况吞没万马千军。

    然而仙山吏们却丝毫不惧,个个控弓拈矢,提刀执剑,直刺他怀中的楚狂。

     仙山吏们已然知晓楚狂便是他的死穴。

    方惊愚先前与谷璧卫交手,因不怕破体残肤,尚有余力,然而此时带上楚狂,左右招架,他只觉抵敌不住。

    兼之他此时心头急如火烧,不免出些纰漏,身上转瞬间又添了几处伤口。

     一时间,殿侧飞芒如雨,黑潮浪高压城,乱如鼎沸。

     刀光血影中,方惊愚浑身被椆木枪、矟矛扎透,却拼力用身子护住楚狂。

    他低吼着,将兵戈从血肉里抽出,反手刺破身后一位骑卒的身躯,又狠撞上身前一位仙山吏,让自自己腹中刺出的刀尖同样穿透那捕吏。

     此时一刻也不可耽搁,他得带楚狂前往一个安全之处,是退往员峤,还是挺进归墟?方惊愚骑虎难下。

    正当这时,他忽觉前襟被轻轻扯动,低头一看是楚狂正艰难地张合着口,垂死的鱼吐泡似的,似要说何话。

    方惊愚俯身下去,却听楚狂气若游丝道: “殿下,别……顾我。

    去……归墟……” “怎可能不顾你!”方惊愚吼道,嗓音颤抖,“再这样下去,你会……你会……” 他声音不自觉放低,仿佛怕喊声会将楚狂的身躯震裂一般。

    自方才起,楚狂便似一只漏水的水囊,在不断淌血,血水淋淋漓漓,将他的衣衫浸透了不知几多回。

    楚狂此时却苍白地微微牵动口角,似在笑,极低弱地道: “这……便是,我的……天命。

    ” 什么天命!方惊愚瞋目切齿,他想起郑得利那仿佛通达洞悉往后一切的神色,想起楚狂与自己临别时那悲楚的目光,他们仿佛都认准了任何事皆是命中注定,自己是天命之子,为保住他可抛舍一切。

     突然间,一股极重大的冲力自前方传来。

     方惊愚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巨锤击中,身子横飞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待抬起脸来一看时,却浑身栗栗,心头如遭雷轰。

     只见遥遥的,人丛后现出一个妖异的影子,那影子硕大无朋,如一只泥团,其中伸出无数乱舞的触角,其中一条触角锐如锋刃,直直穿透了楚狂的胸腹,将其挑在半空。

     方才的一瞬,方惊愚依稀望见是楚狂在触角刺来的一刻奋力护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那样重的伤势,能吐息已近似于奇迹,可他却奋不顾身,以最后一丝气力支持起了身子!楚狂被触角挑在半空,阖着眼,面无血色,像一片孤仃仃的枯叶。

    一刹间,方惊愚的心也被扎透似的,失声喊道:“楚狂!” 一道阴冷的笑声自那泥浆样的妖异里传出,淤泥般凹凸不平的表面上现出一道裂隙,如一张大口,那是谷璧卫的嗓音:“殿下,你这相好如今命悬一线,大抵是撑不得多久了。

    殿下若敢轻动,我便扯裂他心膛。

    ” 原来那便是谷璧卫的原形,在此地羁留已久,他自然已不成人形。

    然而不待他话音落毕,半空里便掀起一阵漆黑的洪涛巨浪。

    浪潮过后,他发觉自己的触角已齐齐断去一片,方惊愚奋身前扑,接住流血的楚狂,对他留下一个极忿恨的眼神,旋即揪住一匹无主的黑骊鬃毛,翻身上马,一夹马腹,消失在惊涛巨浪中。

     谷璧卫明白他是不欲同自己再多纠缠,分阴必争地要赶往岱舆城关。

    他嗬嗬笑道: “殿下真是一只缩颈鹌鹑,才逞能了片刻,便又要溜走了么?不过岱舆便是在下的巴掌心,您怎样逃,也是逃不出此地的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骑于黑骊上,心如火焚。

    他缠头裹脑,一通乱劈,顷刻间,黑浪拍击长空,摇簸天野。

    不知许久,他总算从挨挨挤挤的敌兵中杀开一条血路。

     借着浪潮掩护,他冲出殿阁,奔往岱舆城关。

    遥遥远眺,关城虎卧龙踞,气魄雄浑,其后雪山连绵,好似一匹貂裘卧在城关后。

    然而关前兵卒蚁列,个个眼放黑光,嘴巴一张一合,吐出的都是谷璧卫的声音,千万人齐声道: “留步,留步!” 方惊愚置若罔闻。

    他如一阵狂岚,凡近其身者皆断肢残体乱飞,横风血雨中,他听闻碧宝卫的声音自脑中传来:“殿下,出关的门页在许久以前曾被白帝封锁,若要启封,须得以合式的血解开其上的血饵锁。

    不取谷璧卫的血不成。

    ” “那便是说,我同他之间定有一战?” “不错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望一眼楚狂,楚狂羽睫轻颤,脸色青白,似已陷入极深的沉眠。

    他忽道:“小椒,你且从我身子里出来罢,护住楚狂,我同谷璧卫鏖战一场。

    ”小椒的声音萦绕于他耳畔,又恼又急:“不成,同非人之物交手,也须以本仙的力量方能有些赢面,我让碧宝卫先去城关处罢,再让本仙的血胞且护住楚长工,只是相应的……我倾注在你身上的神力也会见弱不少。

    ” “不打紧。

    ”方惊愚道,此时他的影子里钻出几个黑影,是员峤的僧众,祂们高举着触角,轻柔地接过他怀中的楚狂。

    方惊愚旋身策马,毗婆尸佛刀明净似雪,他目光毅然: “我本就欲将他碎尸万段。

    ” 正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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