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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11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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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古今天子,受天明命,以道建统,垂示奕叶。

    朕纘诏丕图,悬望殷足。

    然迩年来寒冻害稼,民力益困。

    今蓬莱既定,朕当指日巡征,以解群黎倒悬之苦!” 随后少年抽刀指向苍穹,刃光如炳炳寒星,仿若能照彻天地,读祝官传诵其辞,群氓欢声若雷动。

    这不止是寻常祀礼,而是白帝向子民们阐明为何要陈师鞠旅的良机。

     然而祀礼方毕,白帝走向镇海门时,却忽听得几道焦切的声音: “陛下,请留步!” 姬挚回首一看,却见八位仙山卫着蕸叶形鱼鳞甲,个个冷汗涔涔,拜倒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玉印卫叩首道:“还望陛下三思远征一事,国不可一日无君!‘九州’虚如渺雾,怎能让您涉险去寻?” 少年天子露齿一笑,状似随意地伸指一点:“你在耽心朕走后无人治国?这样罢,谷璧卫、碧宝卫,你俩留下,守住蓬莱仙宫及仙山腹地;玉鸡卫、玉玦卫,你二人昔年常干戈征伐,身经百战,便去守仙山边疆罢,其余人随朕出征。

    待朕归来,皆重重有嘉赏。

    ” “可……”碧宝卫闪烁其词,然而还未及争辩,便见姬挚缓缓抽出佩刀。

     这定然是一柄重若千钧的宝刀,抽出时刃身在鞘里长啸,如虎吼生风,一种无由的震撼自在场众人心中涌现。

    冷光宛若悬天太白,灼刺着诸人眼目。

    忽然间,姬挚劈下一刀!猛风袭来,仿佛天摧地陷。

     待众人勉力张目,却见一道巨壑横亘仙山卫与白帝之间,白帝劲力透神,竟挥刀斩断了祭坛。

    在场之人望着那如崖谷一般的深沟,莫不股战而栗。

     “够了。

    ”天子的目光居高临下,犹如冷泉,“朕心已决,再不会听尔等怯辞。

    若有忤逆,当同此坛。

    ” 仙山卫们望着那巨壑,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他们方才几乎忘却了,白帝也曾同他们苦征恶战,也曾服食过雍和大仙所赐的“仙馔”,不是一个可任人拿捏的孩子。

     一道鸣响破空而起,黎庶们仰面望去,但见少年天子将毗婆尸佛刀重重贯入镇海门中。

    他厉声向众人喝道: “朕去意已笃,便若此刀。

    待有人可撼此刀,再来向朕进言罢!” 最终,众仙山卫垂首下拜。

    姬挚望他们一眼,旋身而去。

    百姓们望着那柄插于桃源石门上的刀,窃窃私议。

    刀影落在朝阳里,仿佛孤仃仃矗立的一座碑碣。

     然而无人料想到,往后近百载,此刀竟一直留于此门之上,直到八十一年后方有人将其拔出,令其重见天日。

     ———— 归墟之中寒雪连天,玉尘散落。

    白帝城中,老者的讲述方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 “八十一年前,白帝自镇海门出征,远渡溟海。

    其间艰险自不必说,他们戴月而行,劈波斩浪,冲破大涡流,经鼇鱼所掀风浪,终至归墟。

    ” 老者向着桃源石椅上的楚狂缓缓开口,“这些传说大抵已传于后世,而想必往后如何你也已明晓。

    ” 楚狂自方才起便昏昏盹盹地听着他所言,只知他讲了一个甚长的故事,讲的是白帝如何碰见于自己同名的天符卫,又如何出征溟海的。

    他道: “还没讲完么?我快……困死了。

    老子先前……还重伤着呢,好歹让我歇息……一会儿。

    ” 老者低笑一声,“你现时便已在梦里了,又要去何处憩息?” 楚狂瞪着他,只觉身子沉重难当,身上创口也仍痛楚。

    可真要说来,他确也不知自己现时是醒是梦,只觉既有神识,那自己大抵是未死的。

    此时他心底里仅有一个念头:也不知方惊愚现时怎样了?他被这老儿深更半夜掳到了这处,兴许方惊愚不见他踪迹,现时已急疯了。

     “好罢,那你快些讲。

    ”楚狂一面轻咳,一面道,“还有……你讲的那个故事里的……方悯圣,是我么?” “既是你,也大抵不算得是你。

    ”老者神秘地一笑。

     “仙山卫……还有我爹,都是现时……咱们知晓的那些人么?” 老者笑而不言。

    楚狂不得回应,有些恼火,张口愈发话,却又呛咳得厉害,口里满是血腥味,待缓过来了,身上直冒虚汗,头重脚轻。

    老者静静注视着他苍白的面颊,道:“悠着些,你现时的伤势也同死人无异了,莫要胡来,慢慢听老朽道来罢。

    ” 还有甚可讲的?既至归墟之后,白帝便折戟而归,这是谁人皆知的传说。

    老者似看穿了楚狂的不耐,又道: “这故事你似是不爱听,觉得同街谈市语所差无几,是么?可你知晓为何白帝会在归墟,也便是此地灰心冷意,最终归返蓬莱么?” 楚狂摇头。

     “你大抵也能想到的,是这凿不开的冰壁。

    白帝出海后,斗转星移,一路历尽艰险,横渡溟海,然而却在此地止步。

    因他在这道途上损兵折将甚多,起驾时随扈五千二百一十五人,到了归墟、凿罢冰壁后,你猜还剩多少人?” 楚狂再度摇头。

     “五十八人!”老者狂笑,仿佛一匹受伤的恶兽,“煌煌卤簿,最后竟只剩下五十八人!余下的五千一百五十七人,或葬身溟海,或殒命于归墟!” 寒风朔吹,风雪团簇,如有幽深的呜咽划破长空,此言荡魂慑魄,令楚狂久久无话。

     “白帝航行数月,即望见有冰壁横亘眼前,高且坚,难以凿破。

    他遣人去探,方知这冰壁绵延数千、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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