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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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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同她夫婿郭庭,一月前出门之后,就再没回来。

    二人没说出门要往何处去,最初半月还有口信捎回来报平安,到了后面直接音信全无。

     扈亭君夫妻失踪,信自然无从送到。

     而菖蒲之所以来晚,“是因着小人又往扈家大爷家中跑了一趟。

    ” 扈廷澜本在京城做官,数月前因事暂调去了真定。

     杜泠静沉声问,“扈大哥家中如何情形?” 她问去,菖蒲却更是摇头。

     “扈大爷宅院人去楼空,月余之前就走了。

    照着邻里说,扈家走的匆忙,几乎是一夜间消失不见的!” 扈家兄妹,皆失踪了,且失踪得毫无预兆。

     整个房中空气停滞下来。

     邵伯举同扈廷澜相交十多年,共进共退,甚至有过命的交情,众人皆知。

     如今扈家人失踪,他还有闲心续弦? 秋霖见杜泠静沉思不语,不知在思量什么。

     但下一息,姑娘忽的抬头叫了阮恭。

     “你拿我的帖子,去请邵探花往枕月楼相见。

    ” * 八月十三,离着中秋佳节还有一日了,满京都摆上了祭月的瓜果月饼。

     道路上人潮入织,尤其枕月楼前的灯市街,高灯提前悬挂起来,绚灿缤纷,引着满城的人如水一般涌过来。

     作为灯市街上最大的茶楼,枕月楼门庭若市,高灯明火下整座楼亮若白昼,不断有人进出不停。

     杜泠静许多年没来过这等喧闹的地方,一时被挤得没能进去,反而听见周围茶客火热地说着话。

     “邪门了,今儿枕月楼邪门了。

    我先是瞧见邵探花来赏光,这倒也寻常,接着你们猜我瞧见了谁?” 众人都凑过脑袋来,只听那人仍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。

     “我刚才,还瞧见了永定侯,陆侯爷!” 他这句引得众人皆讶声。

     谁不知道如今京中为争储君之位,这两位势同水火,莫说出现在同一家茶楼了,除了宫里,谁能让这二人出现在同一地方? 有人说他看错了,“不可能。

    邵氏在,陆侯爷就不可能来,定是你看花眼了?枕月楼哪来这么大脸面?” 确实,门外只有邵氏的轿子,没见侯爷的马。

     杜泠静倒不在意那位侯爷来不来,她只听到邵伯举到了,心下暗定。

     她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堂,见大堂中间的主梯站满了人,只能转而往昏暗偏僻的角梯过去。

     此间人略少了些,嘈杂的喧闹声也被一整排如墙的高灯屏蔽三分,阮恭先往前替杜泠静开了路,她抬脚往三楼雅间里走。

     楼梯转过二楼时,她还特意往楼道上看了一眼,以免与人相撞。

     谁想她目光刚收,一只脚迈了上去,楼道上竟冲过来两个男孩,两人横冲直撞,杜泠静来不及避闪,直被二人冲得身子向后一倾,刚抬起的脚瞬间往后跌了去。

     她倒吸一气,急忙要去抓扶手之时,身后忽起一阵疾风。

     有人一步到了她身后,她未及反应,来人已托住了她的身形,掌心托在了她的腰间。

     枕月楼里喧闹依旧,人声乐声混在一处,高灯明火炽热发亮,照亮整座高楼。

     杜泠静看到了身后扶住她的人。

     男人英眉微压,轩昂挺立的鼻梁上横着两道浅浅的疤,他眼眸如墨石,此刻唇下轻抿。

     “崴脚了吗?”男人嗓音哑而砥砺。

     杜泠静未曾听见过这般嗓音,至于他脸庞,有一瞬她觉得自己见过,但却细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 她一时没回他的话,却觉托在她腰间的手掌,暗热传来,与此一道传来的,还有他微微增持的力道。

     那力道中暗藏这说不清的掌控,方才那句问话又隐含着道不明的亲密。

     似乎她与他之间的关系,远不止于此。

     杜泠静一怔,旋即从他手掌中脱了出来。

     男人就站在她下一阶台阶上,却比她还略过几分,高灯余光照的他眼眸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 他见她并无大碍,只看过来,哑砺的嗓音轻声道了一句。

     “枕月楼这两日人太多了,处处不便。

    ”他说着顿了一下,又开了口,目光轻轻落在她的眼睫上,嗓音似乎更低了。

     “此间没什么好人,不来也罢。

    ” 喧闹的人声乐声,把楼道里的灯波动开来,杜泠静看到暗红的灯光,摇动在他如墨石般的眼瞳上,映的他仿佛眸色温软,似乎在等她听进他这声劝,转身离开不见邵伯举了。

     杜泠静恍惚了一下。

     但下一息,她眉头轻蹙。

     “抱歉,我认识阁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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