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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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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么能死?!” 但他那沉闷畏缩的儿子却还是摇头,站在墙角里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 “儿臣不想做这个,沾满了兄弟血的肮脏皇帝!” 肮脏皇帝。

     “你敢说朕肮脏?!” 皇帝再没想到他敢有如此言语,他简直要将他一口吃入腹中。

     但此刻只能叫了亲卫,“去把他抓来!” 亲卫两下就把瘦弱的少年抓到了皇帝身前。

     皇帝看着他这唯一剩下的儿子。

     “就算是肮脏,你也必须做这个皇帝!而他陆慎如既除不掉我,也杀不了你!” 他布的局必须得成,没人任何人能阻拦他。

     他亲自拽住三子,就要离去。

     可那瘦弱的少年被他生生拽着,却没屈从。

     他忽的高喊了起来。

     “侯爷!陆侯爷!父皇在此地!” 话音如同划破长空的雷鸣一般。

     皇帝一瞬之间目眦尽裂。

     他难以置信自己要立为继承人的儿子,竟然在高呼陆慎如?! 但去捂他嘴也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 有人劈开了花园一道侧门,陆慎如一步踏了进来。

     男人身姿高挺如山,分明是低沉阴压的半空,而他披甲持刀、长身立在门前,却近乎将这阴沉的天都顶了起来。

     他英眉倒竖,他眉尾如剑。

     雷声乍响的下一息,一道白亮的闪电就劈在他身侧的半空中,照亮他染了血的半张英武面庞。

     这一瞬,犹如下凡的天将一般。

     可他带来的闪电的白亮,却刺得皇帝瞳孔一痛。

    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“走!快走!护朕走!” 但到了此时,他还能走? 陆慎如倏地抽出腰间的银雪剑,再无半句多言,直直朝着那狗皇帝极力掷去。

     那细长的银剑如同锐利的飞箭,闪着银光直奔他而来。

    皇帝惊叫。

     但这极力一箭,再没人能挡下。

     皇帝惊颤欲避,可银剑再不放过他,生生没入他肩头,将他向后钉在了墙上。

     “皇上!” 周遭亲卫皆大惊失色,可陆慎如的人手,和反了水的锦衣卫全都闯了进来,再也没人能救驾。

     豆大的雨点砸落下几滴,恰就落在男人鼻梁高处、两道在边关护国时留下来的伤疤上。

     他抬手抹掉鼻梁上的血与雨,一步一步走到了那皇帝身前。

     “陆慎如……”肩头被利剑贯穿,皇帝阴恻恻的眼中看着走上前来的人。

     “你为何知道朕在此?” 男人几乎不想跟这样一个阴毒之人废话,可他告诉了他。

     “皇上约莫想不到,亲口告诉家姐你在此地的人,是皇后娘娘。

    ” 皇后?! 陆氏姐弟没有杀了皇后,而皇后那么厌恶陆怀如,竟跟她说了地点。

     胸腔震荡,口中腥气溢满。

     但他却见陆慎如,擦拭起了他手上的另一把刀。

     “你要弑君?!”他道,“你永定侯府陆氏,不是自诩忠臣良将,你敢弑君?!” 可他这话出口,却见陆慎如笑了。

     陆慎如是笑了。

     “弑君?就你,也配当我永定侯府陆氏、世世代代的忠臣良将、慎终如始侍奉的君?!” 他再也不想废话了。

     “你只是那阴沟里,见不得光的肮脏虫鼠而已!” 不过他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去。

     他低头看住那狗君,慌了神的眼睛。

     “我得让你活着。

    活着看我长姐陆怀如,是如何登上那至高之位。

    ” 皇帝咳喘了起来,事到如今,他倒也不在乎生死了。

     “凤命是吧?登上高位?窦阁老手里可有我立储的诏书,窦阁老和逢祺,会让你陆氏姐弟,做稳这高位?不可能吧!” 他狂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 这就是死局,他精心布下的死局。

     逢祺和逢祯不管谁坐到那位置之上,另一个人都不会允许,在他们有生之年,争斗不会停息! 他大笑不止。

     只是他没想到,陆慎如也笑了。

     皇帝一愣,“你笑什么?” 陆慎如更扬了嘴角。

     “我笑你机关算尽,却万万全全算错了结果。

    ” “我算错了什么结果?!” 陆慎如盯着他,缓声。

     “登上辅政太后高位的,自是我长姐陆怀如,但继任皇帝之位的,却是奉她为母的雍王逢祺!” 文武之间的斗争没那么容易止息。

     但是,只有制衡,才是久安之道。

     也是破了这皇帝死局之法。

     陆慎如话音落地,皇帝口中的腥气再也咽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 他一口血自震荡的胸腔涌出,喷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 “怎么可能?这怎么可能?!” 但陆慎如却挥动了手里的刀。

     他确实不会立时了结了他,可他狠厉地两刀划下,直接划烂了他的脸。

     “没了这张脸,我看谁还能认出你是皇帝。

    ” 一个披着人皮的阴沟里的虫鼠,也配当皇帝。

     皇帝哀嚎昏死了过去。

     魏玦则把兖王抓了回来。

     这位皇叔倒是识时务的很。

     “陆侯放了我,谁做皇帝本王都认!可率宗室众人跪拜迎接新皇!” 陆慎如哼着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 兖王见他不语,又为自己辩解,说他也只是被皇帝胁迫而已。

     魏玦冷声,“是么?荣昌伯的事,难道不是你积极出谋划策?” 他这句一出,兖王便嗤笑起来。

     “你魏玦又是什么干净的人?难道陆侯的岳父杜阁老,不是你亲手除掉的?” 陆慎如默然,魏玦知他已经知道了。

     他道杜阁老确实是他所害,他低声。

     “我该死,也绝不会活。

    这一点,王爷放心好了。

    ” 魏玦该当如何,陆慎如不想替他的妻做决定。

     至于这位皇叔,“殿下,去自刎的荣昌伯面前分说吧!” 话音落地的瞬间,他手下长刀再起,抹了此人脖颈。

     雷声阵阵,闪电齐鸣,豆大的雨点越来越急地砸落下来。

     陆慎如已然杀红了眼睛。

     此间重要之人,还剩下皇上真正想要立为太子的承王逢祥。

     少年没有躲避,他抬头看向陆慎如。

     “侯爷,能否给我一个痛快?” 他说自己身上也流着一半鞑靼人的血,“我不该活着……请侯爷给我个痛快。

    ” 陆慎如一默。

     他忽的想起方才,就是这少年在院中高呼了自己,才让他急速赶来。

     身上被存留了一半鞑靼人的血,难道是他的错吗? 男人低眸看着他,跟他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 他是杀红了眼,但还不准备杀死一个无辜的可怜孩子。

     谁想瘦弱的少年却道。

     “可是侯爷留了我,终是不安。

    ” 他还是有继位的可能,哪怕只是很少的可能。

     但陆慎如不想杀他,他仍旧摇头。

     少年落下了泪来。

     但他真的不能为他那父皇,留下任何可能。

     他看向地面,他忽然捡起了地上侍卫留下的刀。

     陆慎如未及阻挡,就见少年骤然挥刀,扎掉了自己三根手指。

     他亦残了,再无继位的可能。

     在场众人皆愕然,陆慎如亦彻底顿住。

     “作孽……” 那狗皇真是作了孽,他就不配拥有这些孩子! 崇平立刻扯下衣摆,给承王包扎了起来。

     陆慎如闭了双眸又睁开,目光扫向这座皇帝藏身的隐秘宅院。

     喊杀声已经停下,大雨也落了下来,此间的血很快就要被冲走,洗涮殆尽。

     殷佑十一年暑夏,世上再无殷佑帝。

     这位混着鞑靼血脉的皇帝,在名义上,殡天了。

     陆慎如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 他转过了身来。

     “回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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