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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凶日(3)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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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,耶耶大神不得不展现了神迹(借助高维空间):在某个瞬间,所有人都感受到耶耶的手放在他们的额头上,于是在万众赞颂声中,对耶耶的朝觐结束了。

     新郎穿着威严的帝服,潇洒倜傥,如玉树临风。

    但还是新娘最吸引众人目光,她身着绯红色婚纱,面庞明艳照人,笑容宛如春风,胸前波涛汹涌。

    夫妇俩向众人挥手,接受了众人的欢呼和致礼。

    今天耶耶亲自任主婚人,但他其实一直斜卧在御榻上,笑眯眯地看着众人,婚礼实际是由教廷司礼主持。

    他引导新人拜了天与地,拜了神圣的朝丹天耶和耶耶大神(与以往所有的典礼不同,只有今天耶耶是以肉身出现!),也引导了夫妻对拜,但很聪明地抛弃了最后一道仪式:新娘向丈夫叩拜。

    虽然这是传统的习俗,但今日的新娘是教皇,教皇是不能向世皇叩拜的。

    他做对了,因为无论主婚人、证婚人还是一对新人,乃至来宾,都对这一道仪式的缺失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 然后是一项古老的仪式:夫妇交换火镰和匕首,同时交换鲜血。

    两位新人先交换了火镰,再用自己的匕首割破指尖,滴在对方的脉门上,随后互换沾着自己鲜血的匕首。

    这个仪式中不需要新人致辞,但妮儿深深地注视着禹丁,低声说:“禹丁,我的夫君,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了。

    ” 纵然处于新婚的亢奋中,禹丁心中还是泛出一波谐谑:教皇妻子这番话未免太谦虚了吧,实际上倒过来说倒差不多。

    当然这点谐谑是不能外露的,他庄重地说:“妮儿,我的教皇和妻子,我会把忠诚和爱情一并献给你。

    ” 妮儿微微一笑,与丈夫亲吻。

    禹丁没想到,随之而来的新婚之夜,妮儿还会继续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 太阳已经西落,三个月亮中的仲月先出来,挂在东边天空。

    婚礼结束,新人送客人离开,按惯例要接受每个客人的祝福。

    由于客人多,这个过程会延续很长时间,耶耶对老教皇说:“咱们两个老家伙可以提前离开了。

    你给我安排的房间呢?走,领我去休息。

    ” 教廷左执事领他们到客房,耶耶让他把两张床安排在一间屋里,他要与老教皇好好聊一夜。

    左执事态度恭谨地照办,伺候耶耶上了床,然后富有深意地看看老教皇,老教皇用目光制止了他。

    左执事悄然退出。

     耶耶已经很安逸地躺在床上,双手枕在脑后。

    莫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,虽然是耶耶大神邀他共眠,但摊手摊脚睡在耶耶面前,总免不了渎神的味道。

    莫可当教皇多年,平时只习惯信徒们诚惶诚恐的目光、手足无措的举止,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这样。

    当然,睡在床上的耶耶身上并未笼罩着神性和神光,只是一个相貌普通(他不敢说丑陋)的肉身凡人,但——在万千信众中笼罩着神性和神光的教皇,如果回到日常生活圈子中,也是这样的肉身凡人啊。

     耶耶看出了他的心思,哈哈一笑,“睡下,睡下,你肯定也累了,咱们躺着好聊天。

    莫可,今天你不是前教皇,我也不是大神耶耶。

    咱们是两个活了一大把年纪、看破世道的老家伙,难得有缘聚到一块儿,好好说说心里话。

    快躺下,再给我玩那些虚礼我就要发火了!” 莫可笑着说: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

    ”他也确实累了,便舒适地躺在床上,当然,他仍用“目视礼”看着邻床的耶耶。

     耶耶指指门外,夸奖道:“你那个左执事不错,对你很忠心的。

    我知道,尽管是耶耶我亲自立的新教皇,他还是为你抱不平,两次瞅机会问你该咋办,说他一切听你吩咐。

    ” 莫可心中陡然一惊。

    左执事确实曾两次对他耳语过这句话,包括刚才,莫可都立即制止了他。

    这是谋逆之罪,左执事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,自己也难逃厄运。

     但耶耶似乎浑不在意,“我可没监视你。

    不过,我有天眼天耳,至少耶耶宫范围里的任何事情,我想不知道都不行。

    ”他呵呵一笑,“莫可啊,你别担心,我不会怪罪他的。

    我说过,你是个好教皇,但我急着让孙女当教皇,对你很不公平。

    你,还有你的手下,心中有点儿怨恨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你坦白说,是不是有怨恨?你不要把话藏着掖着。

    我明白说吧,你把心里话藏得再严,我的天耳也能听见。

    ” 既然这样,莫可也就不隐瞒了,“好,谨遵耶耶的吩咐,今天我向耶耶披肝沥胆。

    我的确有点儿怨恨,但看了耶耶和新教皇的行事,我已经敬服了。

    我相信,这位光身人的新教皇肯定能很快站稳脚跟。

    大势已经不可逆转,我不会策划复辟,让我忠心的手下送命。

    我只求妮儿教皇善待卵生人,我想这点应该没问题。

    还有,只要妮儿不在物学弄求……科学弄求上走火入魔,对这一点我可没有把握。

    ” 耶耶大笑,“我的前教皇啊,你知道不,我为啥急煎煎地要立妮儿为教皇?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干孙女,不是因为她是个漂亮女人,恰恰因为她是个一流的科学家,因为她信科学信得真诚!耶耶我今天给你透底吧,我重生之时正好赶上三月食日的天象,那件事一点儿不怪你,是妮儿精心安排的,以便借这个凶日震慑众人。

    ” 莫可十分震惊。

     “莫可,耶耶给你玩了点儿阴谋,你别记恨我。

    但三月食日的准确时刻是妮儿算出来的,使用的是教廷认作异端邪说的日心说和万有引力学说。

    好,现在咱们比一比,你信奉耶耶教,说天体运行是神圣朝丹天耶的职权,但你无法预知三月食日的时间;妮儿信奉物学,能预知这些天象的时刻。

    你说说,谁的信仰更好一些?” 莫可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如果单单是这个例证,那还不足以说服他,因为他不会因某种“奇技淫巧”的偶然取胜而动摇他对宗教根深蒂固的信仰,但今天说这话的是——耶耶!正是他信仰的主体,是朝丹天耶的儿子,朝丹天耶指派的牧人,息壤星人地上的父!莫非真如妮儿所说,耶耶并非神灵,而是一位来自圣星的物学家?莫可七十年的信仰坚硬如山,但耶耶这番话已经把这座山震出了一条深长的裂缝。

    他沉默无语。

     “莫可,你信仰《亚斯白勺书》。

    《亚斯白勺书》上的许多记载,尤其前两章《蛋房记事》和《出蛋房记》中的记载都是正确的。

    卵生人是耶耶我用飞船从圣星上带来的,飞船是科学,你说它是神力也未尝不可。

    也是耶耶我在蛋房里把一群卵生崽子带到十二三岁,后来,蛋房的能量快要耗尽时,为了让他们活下去,我狠心把他们全赶了出去。

    其实蛋房的神力还保存着,让我活了这么多年。

    莫可,你给我背诵那段话,就是有关蛋房知识的。

    ” 莫可流利地背诵:“我的卵生崽子们,我把很多连我也弄求不懂的神奇知识保存在蛋房里,哪天你们看懂了,你们就有福了,你们就能脱去凡胎,变成法力无边的神灵了。

    ” 耶耶半仰起身盯着他,尖刻地问:“背得不错,一字不差。

    但你信不信?你肯定说:信。

    既然信,为什么千岁以来,没有一任教皇去找这些知识?你是做得最好的,派了一个考察队,但也只是去找蛋房和耶耶的肉身,甚至还让尼微随身带着圣杀令,一旦考察队发现的事实太危险,就要杀人灭口。

    这是对耶耶的忠心吗?是一个耶耶教徒该行的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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