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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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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远处绵延着高耸的雪山,稀薄的云层像一件褴褛的衣衫,遮挡不住山势的巍峨,座座青峰岿然屹立着,和庙宇遥遥相守了上千年。

     人在这类磅礴的自然之美面前,总会觉得自己的生命过于渺小。

     山上风刮得很急,吹起且惠手中持了一路的经幡,发出呼啦的轻微声响,像远方传来的古老的诵经声。

     回头望望,她人生的大半时间都在欲语还休和犹豫迟疑中度过。

    千言万语,风霜苦楚到最后都只是摆摆手,不提也罢。

     钟且惠这三个字,不该只是作为家庭的某种荣耀而存在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她都背负着妈妈的理想前进,太久了,也太累了。

     就算了拿了人生的剧本,也未必一定要扮演某个角色,不是吗?为什么不可以只当她自己呢? 她自我认识的缺失,随着年龄增长,在对知识的获取、庞大世俗与人性的体会中,破碎的人格渐渐趋于完整。

     个人的经历,无论怎样的曲折,布满荆棘,最终是要同自己、同这个世界和解的。

     且惠把经幡挂上时,许了一个愿,想要这一身在泥水里摔打出的坚韧轮廓和笔直脊骨永不弯折,仍旧照亮她的去路。

     // 乘务人员叫醒沈宗良的时候,他正陷在一个可怕的恶梦里,不得逃脱。

     梦里白惨惨一片大雾,他脚步凌乱地追寻着一道单薄的身影,可怎么也赶不上。

    沈宗良急得想要在小径旁大喊,让她回来,不要再走了,但发不出任何声音,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了。

     后来雾散了,他看见且惠站在一片险峻的峭壁边。

    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,她看起来那么轻盈,像是随时会被卷起来,又坠落。

     他猛地一下醒过来,张着嘴大喘了几口气,咕咚灌下半杯水。

     沈宗良用剩下的半杯淋了淋手,“到哪儿了?” 乘务员说:“飞机就快降落了。

    ” “好。

    ”沈宗良站起来,往洗手间去,他要去洗把脸,清醒一下。

     下飞机后,他第一时间就和当地人员扎西泽仁取得了联系。

     这个藏族中年人虽不清楚他的身份,但从上头交代时的口吻能听出来,此人来历不凡。

     泽仁一边引他上车,一边用流利的汉语对他说:“钟小姐去扎叶巴寺了,有其他人在保护她,我带您过去。

    ” 下了飞机有些冷,沈宗良拿出冲锋衣来加上:“辛苦你们了。

    开车过去多久?” 泽仁说:“不远,从拉萨过去,一个多小时就到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......” 沈宗良靠在后座上,大力揉了揉鼻骨,“只不过什么?” “只不过那地方海拔很高,从停车场上去,还有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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