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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“他们都走出了过往的阴……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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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话,只看着隔壁那块绘着万马奔腾的座屏,无奈一笑,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偷听的,除了瑶瑶还有谁?她要听,便随她听去吧。

     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。

     李妈妈看她神情便也知晓是谁了,恰逢幸怜进来传话,她也未说什么,只瞧着燕氏倏然冷淡下去的面孔,喊人进来。

     柳氏被人请进来的时候,赵锦绣就站在座屏后偷看。

     她还满心以为自己并未被人发现,只一个劲地透过座屏看着隔壁,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嚣张的妇人,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脸色苍白、眼眶通红的女人。

     她看着微微一怔。

     这和她昨日打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。

     要不是妇人眉眼和那魏垣有几分相似,赵锦绣都要以为她是由人冒充的了。

     她在这疑惑不解。

     高坐明堂的燕氏也皱了眉,她这些年虽然不管事,但也听过不少城中的传闻,底下人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位刺史夫人柳氏是如何的嚣张跋扈,难不成是知晓她今日喊她过来恐她训斥才故意装出这副模样? 燕氏觉得不大像。

     虽然时日隔得有些久远了,但她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柳氏时的情形,小门小户的出身让她不似那些高门大妇看着有规矩,即使伏小做低眼里也透着一股子精明和不服,谢平川和那魏琮说话的时候,柳氏就偷偷拿眼看她,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里有渴望也有自信,仿佛在说,“假以时日,我也能这样。

    ” 因此在听到柳氏在城中那些传闻时,燕氏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。

     可如今这个妇人却变成了这副模样,仿佛随时都会被人抛弃,以至于摇摇欲坠、坐立不安,再也不复当年的烈性。

    她微微拧眉,还未说话,进来的柳氏却直接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 这一跪算是把满屋子的人都给惊到了,燕氏更是皱了眉,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,可对燕氏而言,女人也一样。

     这世上,能让你下跪的只有天地君师亲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 她不喜欢,也从不以这样的法子折辱人。

     “扶她起来。

    ” 她发了话,被柳氏做法惊到的幸怜也回过神,她忙应了一声,想去扶起柳氏,可柳氏却执拗地不肯起来,她甩开幸怜的手,依旧固执地跪在地上……或许是最丢人最不会做的事都已经做了,此刻的柳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。

     这倒是让她变得坦然了许多。

     相比给燕氏下跪,她更害怕被魏琮抛弃,想到今早那种慌乱的心情,想到崔妈妈说的那些话,柳氏深深吸了一口气,而后就这样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燕氏,一如当年初见时仰视她一般。

     却也不一样。

     那个时候即使是仰视,她也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能够和燕氏一样,甚至比她更好。

     可如今,她一身狼藉,满心疲惫,也终于认清自己不如燕氏。

    看着不远处那个即使不做多少装扮也依旧雍容华贵的妇人,柳氏默然片刻后说道,“我是来请夫人宽恕我家垣儿的错。

    我知道昨日是他做得不对,他不该和二公子争锋相对,更不该说出那样的话,但垣儿如今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他……” 说起魏垣时,柳氏心中的不满到底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点,被崔妈妈扯了扯袖子才强行压下,她紧抿着红唇,垂下眼睫,待又过了一会才看着燕氏问道:“夫人如何才能消气?” 燕氏没说话,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。

     她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,但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,因此燕氏也只是让这念头一闪而过,此时听到柳氏询问,她却是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开了口,“我听说魏夫人常做善事,正好不久后,信善斋要为军中将士筹备应需的东西。

    ” 话音刚落,李妈妈就看了燕氏一眼,却也称不上惊讶,好似早已知道她便是这样的人,旁人都说她家大公子心软脾气好,但其实他们府中最心软的还是夫人和二公子,母子俩看着高傲不好相处,其实最会体恤旁人。

     她笑着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 可跪在地上的柳氏却一脸惊讶,她以为燕氏喊她过来,必定是要让她丢脸的,没想到她竟这样轻飘飘揭过,她心中有些不大相信,总觉得燕氏还有后招等着她,她就用那样狐疑的眼神看着燕氏,直到被崔妈妈拉了拉袖子才抿唇应道:“我知道了。

    ” 燕氏听她应允也就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 她自然瞧见了柳氏眼中的狐疑,诚然,她最开始也没想这么轻易地放过柳氏,不过见她如今这副模样,她也懒得收拾她了,便不再看她,握着一盏茶赶人,“行了,你走吧。

    ” 说完仍不见人起身,余光一瞥,瞧见柳氏还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 燕氏忽然觉得有些好笑,她也是真的笑了,红唇微勾,目带嘲讽,“怎么,还不走?还是魏夫人想留在家中吃饭?” 她自然知道柳氏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 是。

     她昨儿刚知道的时候的确很生气。

     不仅仅是因为谢池南和瑶瑶,还因春行的事被人重新提起,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议论自己的亡子,可一晚上过去,她自己也消化得差不多了,何况欺负一个女人有什么用?魏家是为谁做事,他们又是因为谁才敢如此嚣张? 燕氏不是不知道。

     若真想收拾魏家,也不是不行,捏了这么一个过错送到金陵,皇帝为了安抚他们家必然是要严惩魏家的,可没了一个魏家,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李家、王家……与其再出来一些不知根底的人,倒不如让魏家继续留在雍州。

     左右如今的魏家在这金陵城中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了。

     何况她最厌烦女人之间动嘴皮,耍手段,与其要那些达不到实处的羞辱,倒不如让事情最大利益化……她虽然从不过问谢平川营中的事,但也知道金陵的那位一直对他们有所保留。

     明着让魏琮过来监察,暗地里只怕也不会给营中的将士太多好处。

     想想也是好笑,一面希望他们为他卖命,为他奔前走后,征伐天下,一面又不敢对他们太好,生怕有朝一日他们生了异心,兵临城下,让他这个皇帝老儿的位置不保。

     她这些年虽然从来不去理会那些高门大户,也不大管事,但由她一手创立的信善斋却一直不曾落下,每年她都会为军中筹备粮食、衣服,尽一切可能让他们过得更好些。

     她知道柳氏虽然家中没什么背景,钱财却不缺,尤其还有商路,有些她费尽心思才能找到的药材对这柳氏而言却简单,想来这次筹谋也能让军营里的那些孩子过得更好一些了。

    燕氏想到这,那双淡漠的桃花眼也不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,但也只是一闪而过,又继续抿唇端得冷傲起来。

     柳氏还未说话,崔妈妈就忙不迭地跟人先磕起头,“多谢侯夫人,老奴和夫人回去就立刻准备应需的东西。

    ”她怕再待下去,惹得燕氏生厌,连忙一扯柳氏的袖子。

     柳氏也终于回过神了。

     她沉默抿唇看了一眼燕氏,任由崔妈妈扶着她起来往外走去,要跨出屋子的时候,她又忍不住驻步回头……明亮的堂屋中,满室奴仆林立,她们一个个神态悠闲,眼中泛笑,与她屋子的那些奴仆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 而燕氏依旧高坐明堂之上,雍容华贵,望过来的那一眼也一如既往。

     她来前想过,她想着她跟魏琮这么恩爱如今都能落到这样的地步?燕氏又能有什么好下场?她可是早就听说燕氏和那位安北侯的关系不好,就算她现在嚣张,可等她被谢平川抛弃了,下场和情况也只会比她更惨烈,可能比她更惨烈。

     可此时——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,柳氏沉默地看着燕氏,第一次有了一个认知,这个女人能这么高贵能这么冷傲,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她有谢平川,即便没有谢平川,她也照样能够活得耀眼。

     这个女人才是那个真正无需仰仗男人的人。

     她的手段、她的心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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