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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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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复从前的风采,然而说这句话时的眼神,却跟十五年前在工厂后面给药瓶我时一样。

    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,可是心情上却像在等他提出这个建议,于是默默点头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樱井是危险的证人。

    对吉野而言,他是毫无意义的男人,对我而言,樱井掌握了充分的秘密,足以截断我和吉野的羁绊。

    况且那时的我和樱井关系也触礁了。

    樱井有了钱,开始厌倦于做个恐吓者,对我的身体也不像从前那么感兴趣,打算跟我了结关系。

     可是我之所以答应吉野,这次确实是想使他犯罪玷污。

    十四年来我所苦恼的乃是吉野不是真的犯罪者,我和他之间的羁绊是靠一个谎言支持下来的。

    这回我要使他真的杀人,把他绑在我的网罗中。

    吉野把樱井的尸体埋起来后,天亮前回到公寓,像野兽般侵犯我。

    我无法忘掉那时他的力气和体臭。

    我听着窗外吹进的风声,一边在心里喃喃自语:「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」 杀死樱井后,我也不明白为何又再寄出恐吓信。

    或许重复一次又一次的撒谎,使我变成一个必须依靠谎言生存的愚昧者,又或许时效将近,我怕无法继续绑住吉野的心,于是再度寄出恐吓信。

    为此我捏造事实说至今恐吓的不只是樱井一个,还有另一个同党跟他联手。

    陌生男人打电话给吉野,表示他想知道樱井的消息。

    我使吉野相信那男的事后打过很多电话来,从声音听可能是田口医生,这样就能使他以为樱井和田口一直有来往。

    我像上了毒瘾般写恐吓信,撒了一次又一次的谎。

    我之所以选择田口医生做新的恐吓者,是因田口知道十五年前的犯罪也不足为奇,而他后来生活潦倒,有跟樱井接触也很自然,不会引起吉野疑心。

     胆小的吉野不会去找田口,我则表示想亲自调査而去找过他。

    见到田口后,我什么也没说,仅仅跟他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见过田口后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他还保留当时的诊症记录,淸楚地记得我丈夫是死于台风之夜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杀死樱井的记情还牢记脑海中,吉野对我的谎言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直到今年三月收到田口的恐吓信为止,一句也不提龙子以及跟我分手的事。

     假如这样继续下去,也许又跟上一次一样度过另外的十五年。

    可是田口的恐吓信偶然间被歌江偷看到,连她也开始勒索。

    吉野被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,于是想到利用歌江读错字的机会,要我联手演出两宗命案同时到了时效的戏剧。

    我之所以答应他,乃因这个戏剧可以达到消灭田口的目的。

    无论怎样,田口是个干扰,就如樱井一样是可怕的证人,知道我和吉野并没有毒死宫原,他是单纯的病死而已。

     十五年前的小谎言,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,使我上了撒谎的瘾,完全丧失了自我。

    我忘了自己犯下比吉野更可怕的罪,沉迷在自己的计划中,一次又一次的犯罪,然后满足地看着一个被我的圈套绑住、一步一步落入自灭的男人。

     这样,我和吉野一边是共谋人,一边各怀目的检讨计划的详情。

    等到九月十五日的虚构犯罪时效来临时,吉野第一次拜访先生。

     十五年,好长好长的犯罪者岁月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犯下比没有犯罪更大罪恶的愚昧女人所度过的年日。

     犯罪有时效,没有犯罪的我所犯的罪却没有时效,我只是等候永无止境的时光流逝过去。

    而我对这样永无止境的日子疲倦了,所以杀了吉野。

     我没有后悔。

    有后悔,只是后悔丈夫死后三个月,当吉野跟年轻少女搞上关系时,为何不把他杀掉。

    那么樱井和田口两个无辜的男人就不必因我而遭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十五年前,当吉野把药交给我,自己却走得远远的,叫我一个人下手时,我就应该察觉他是个卑鄙小人。

     不,那时我已经察觉了。

    虽然如此,我的心里依然只有他一个。

    如今躺在我身边的男人,再也找不到昔日风采。

    经过十五年的岁月,这个说不定是真正受害人的男人也夺走了我的一切。

    望着他那尖细的下巴、塌陷的眼睛和卑怯的薄臂,我想直到如今他还是我唯一的男人。

    我的身体有锁链的痕迹,那是我跟樱井发生可耻关系时留在肌肤上的烙印。

    其实真正用铁锁绑住我的身体的,乃是一个叫吉野正次郞的窝襄男人。

     先生现在的我只是等候法律的裁判之身。

    不过,假如我有权要求裁判的话,并非什么法律,而是那时的小小天空。

     十五年前,那么一片天空见证我并没有犯罪。

     那片淸澄的晴空,十五年来一直注视我的谎言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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