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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会长(十一)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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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的液体,星星点点溅落在你的脸颊和颈侧。

     挡在你身前的,是那个刚才还红着脸问你“我真的有那么好吗”的少年。

     那把匕首,深深没入了他左侧腰腹。

     他甚至还保持着下意识侧身将你完全护在怀里的姿势,他那只染血的手,还紧紧地、死死地攥着你的手,仿佛那是他生命最后时刻唯一要抓住的东西。

    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猛地向前踉跄了一下,身体重重地撞在你身上,又像失去了所有支撑般,沿着你的身体,无声地、沉重地向下滑落。

     世界的声音在瞬间被抽离。

     你脑中一片空白,像被投入了最深最冷的冰海,连发声的本能都已被冻结。

     视野里只剩下他因剧痛而瞬间惨白的脸,那失了血色的唇瓣在细微地颤抖,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,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。

    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,迅速汇聚滑落。

     “连溪——!!” “天啊!!杀人啦!!” “快叫救护车!!报警啊!!” 迟来的尖叫声、哭喊声、混乱的脚步声海啸般从四面八方骤然爆发,瞬间淹没了寂静的林道。

    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蚁群,惊恐地四散奔逃、推搡、哭喊。

    方才的宁静祥和被彻底撕碎,只剩下地狱般的喧嚣。

    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一击得手,没有丝毫停留,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,猛地抽回匕首——刀刃带出一股更汹涌的血泉,他转身就扎入旁边茂密的灌木丛,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 “按住!快按住伤口!” “让我看看!我是医学院的!” 混乱中,几个反应过来的男生女生嘶喊着扑了过来。

     一个戴着眼镜、脸色煞白但眼神镇定的高年级女生猛地跪倒在和连溪身边。

     她双手带着专业的力量,死死压在和连溪腰腹间那个不断涌出暗红血液的可怕创口上。

     粘稠的液体瞬间染红了她的双手,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,迅速洇透了和连溪深色的外套,在身下的落叶和泥土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痕迹。

     你僵硬地站在原地,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。

    指尖传来他手掌冰冷滑腻的触感——那是他自己的血。

     你看着他腹部那个不断渗出更多血液的伤口,看着他紧锁的眉头下那双努力睁开、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…… 这一刻,你脑中所有的算计、所有关于“工具”和“价值”的评估,都像被飓风卷走的沙堡,轰然崩塌。

     只剩下一个画面在疯狂地、反复地切割着你的神经—— 少年紧皱的眉,苍白的唇。

     还有那不断涌出的刺目的红。

    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? 从头到尾都被你利用着,像一个被蒙住眼睛、心甘情愿走向悬崖的傻瓜。

     他那些可笑的理想,他那些灼热的爱意,在你精心编织的网里,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饵料。

     最后能为你挡刀,这大概就是他短暂人生里,能为你发挥的最大的作用了吧? 你本该冷眼旁观,像欣赏一场戏剧落幕。

     看着这失去价值的“工具”在血泊中冷却,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,像是拂去衣角沾染的一粒尘埃。

     可是…… 为什么? 为什么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、拧绞、撕裂? 那尖锐的、几乎让你窒息的剧痛,排山倒海般袭来,瞬间冲垮了你所有理智的堤坝,痛得你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
     明明……受伤的不是你啊。

     你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脱离了躯壳,升到了半空。

    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,低头俯视着下方那混乱血腥的场景。

     你看到“自己”——那个永远优雅得体、冷静自持的陆瑾鸢,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猛地扑在血泊里,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,却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 那双总是藏着疏离和算计的眼睛,此刻空洞得像破碎的琉璃,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疯狂涌出,沿着沾了血污的脸颊汹涌滚落。

     你看到“自己”那只被和连溪紧紧攥过、此刻沾满他冰冷血液的手,反过来死死地抓住了他那只无力垂落的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。

     你听到“自己”的声音,嘶哑得完全变了调,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近乎绝望的崩溃和蛮横的命令,穿透了周遭所有的哭喊和尖叫: “和连溪!不准死!你听到没有!我没有允许你死!你给我醒过来!醒过来啊——!” 那个漂浮在半空、冰冷审视的灵魂,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喊狠狠拽回。

     剧痛瞬间回归身体,心脏被无形的手攥得更紧,几乎要爆裂开,眼前一片模糊的血色和泪光。

     血泊中的少年似乎听到了你的哭喊,他的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,涣散的目光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聚焦在你满是泪痕的脸上。

     他苍白的嘴唇极其缓慢地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 另一只没被你抓住的手,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 他似乎……想抬起手。

     想碰一碰你被泪水浸湿的脸颊。

     像无数次他偷偷凝望你时,藏在心底不敢付诸行动的渴望。

     然而,那点微弱的力气像是风中残烛,只挣扎了一瞬,便彻底熄灭。

     他眼中的那点微弱的光,如同耗尽了最后燃料的星辰,骤然黯淡、熄灭。

     远处,终于传来了急促而尖锐的的救护车鸣笛声,由远及近,切割着暮色四合的天空。

     那声音,听起来像是某种哀恸的挽歌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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