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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3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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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说到头功……”独眼男人忽而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静了片刻,还是下定决心道,“你家中的那位厮役是——” “您说楚狂?他脑筋受过伤,人有些痴癫,武艺倒不赖。

    不过上回他感了风寒,病到此时还未好,近来又头痛,干不得什么活儿了。

    ”方惊愚慢慢地说了这些话,觉得有些乏了,靠在引枕上。

     “他的箭术很好。

    ”独眼男人道,“他发的箭比我更快、更准,按理来说,他才是那应得仙宫厚赏的人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道:“只怕他连‘厚赏’的‘赏’字怎么写都不识得罢。

    ” 两人哈哈一笑,独眼男人还想说话,却听得木门外一阵连天喧声。

    方惊愚道:“左近的街坊都知道头项光临蓬荜,又见我家那做饭的长工患病,怕头项在这儿冻饿交迫的,送食水来了呢。

    我听小椒说,今早才阻过一些人,不想近午了又来一趟!” 头项笑道:“我去瞧瞧你的药好了没。

    ”他看出方惊愚精神欠佳,怕说久了话会碍着其休养,便识趣地离去。

     走出厢房门,独眼男人深吁一口气。

    一团白雾自口里吐出,又似蝴蝶一般飞入空中。

    他环视着这爿小院,一株大梧桐树,一口古井,几间破旧却整洁的厢房,拐过一堵破墙便能望见的马棚,方惊愚就屈居于这一眼便能望到头的小院里,令他深感讶异。

     他总觉那青年虽看似谦冲,然而骨子里带着家世煊赫之人的一分骄矜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竟过着朝齑暮盐的日子,实是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 他又想起自己的家室,膝下有两子,长子与方惊愚的年岁相近。

    方惊愚素来待他如父如兄一般的尊敬,他也知那孩子可怜,生来便未尝过多少人间善暖。

     独眼男人信步走到马棚边,却不禁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他看见楚狂正在刷马,洗一只蹄叉,便靠在棚边盹一下,一副偷奸耍滑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笑着招呼道: “楚兄弟?” 楚狂懵头懵脑地回过身来,发现是独眼男人来了,便慢吞吞地爬起来,佝背缩手地问:“大人有什么吩咐?” “你是方兄弟的人,我怎敢吩咐?”独眼男人笑着摇头,自怀中摸出一只顺袋,递给楚狂,“这是你应得的功赏,收下罢。

    ” 楚狂解开袋儿一看,见里头皆是灿灿的黄金,登时涎水流到了脚底。

    他赶忙火急火燎地将顺袋往怀里一塞,护食一般。

    独眼男人笑道:“这是我的赏金里分出的份,你发了六箭,射伤‘雍和大仙’,应得最厚一份赏才是。

    ” “谢谢大人,谢谢大人。

    ”楚狂点头哈腰。

     独眼男人看着他卑葸的模样,笑而不语,半晌后又道:“我本要向圣上禀明,你才是头功的,后来转念一想,兴许领了头功,踏入仙宫,于你而言会大大不利。

    ” 楚狂听得懵神,眨巴着眼。

    然而对方的口气愈发凌厉。

     “你说是么?”独眼男人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‘阎魔罗王’。

    ” 突然间,楚狂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 他神色中的错愕之意甚是明晰,让独眼男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不会有错的,那超群绝俗的箭法,那赤红若玉的重瞳,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人! 突然间,独眼男人猛然伸出双臂,捉住其臂膀。

    楚狂吃了一惊,不及挣扎,便已被狠狠掼在棚壁上。

    马棚簌簌落尘,马儿不安地喷着气。

     “果真是你——‘阎魔罗王’!”独眼男人目中满是血丝,腔膛震动,低喝道,“一年前在‘箕尾大漠’,是你取我一目,伤我弟兄!” 他如猛虎般咆哮,一只手已粗卤地揪起楚狂的额发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在那乱发底下藏着一只艳丽如血的重瞳。

    头项的胸膛剧烈起伏,怎会如此,怎会如此!他追寻已久的“阎魔罗王”竟蛰伏于身侧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 独眼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楚狂,他在等对方凶相毕露,显出丑恶嘴脸。

     但出乎意料的是,楚狂说:“对,我是‘阎魔罗王’,对不住。

    ” 他一拍独眼男人的腕节,竟教独眼男人不自觉松了手。

    楚狂若无其事,自地上捡起硬毛刷,继续刷着马儿身上的灰土。

    见他这般散漫,独眼男人厉声喝道: “你就没有旁的话要说么?” 楚狂轻笑:“我有什么话可说?我方才都自白了!你要我赔礼、磕头、挖一只眼给你,要我如何谢罪都成,只是我现在还有不能被你拿去官府的理由。

    ” “你当日为何出箭,伤我一目?” “只许你们捕我,不许我脱逃么?我发那一箭,不过是为警示你们不许跟来。

    我可没杀人。

    ”楚狂冷冷道,“何况你也是觉元骑队的头项,立功是早晚之事,若得了‘仙馔’,连肉里都能长出骨头来,你那目疾自然也能痊愈,有何可忧?” 真是奇事,先前看他仿佛痴痴癫癫的模样,然而此时说话却明晰有理,仿佛之前的狂态皆不过是伪饰。

     “你方才说的,那个‘现在仍不能被拿去官府’的理由是什么?”独眼男人问。

     突然间,楚狂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刺痛,有硬物抵住了他的背心。

    他冷冷地以余光往后瞥去,独眼男人手中抄着一支箭,镞头正抵在自己的肌肤上。

    那是前些日子留在箭囊中、射杀了“雍和大仙”的最后一箭。

     独眼男人再度出手,这回丝毫不留情面,楚狂不善近搏,还未及反身,便感到自己的脖颈被以几乎能置人于死地的力道擒住,腘窝被猛地一撞。

    眼前天旋地转,他被击倒在地,胸骨咯咯作响,喘不过气儿。

    肩伤传来撕裂般的痛楚,他脸色惨白,紧咬的齿关里泄出一声痛吟。

     独眼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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