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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12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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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岱舆时,方惊愚为拥有与谷璧卫的一战之力与“雍和大仙”交融,致使身躯遭受侵蚀,一朝发染星霜,肌肤也生出如黑焰一般的痕印。

    此时他才想起先前匆促,楚狂又重伤,他们重逢后实则未好好讲过几句话。

    于是他简扼将前因后果叙了一番,末了垂眸道:“我不打紧,倒是你身上的伤要比我重上许多。

    让你吃了这一番苦头,过错全在于我。

    ” 楚狂不语,只是轻轻抚着他已被“仙馔”的黑纹侵蚀的脖颈,眸光里满溢着怜惜,那面影与幼时替他扎裹伤处的方悯圣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方惊愚心头一颤,几要落泪,楚狂果真是兄长,不是旁人。

    这时他却听闻楚狂轻轻唤了一声:“殿下。

    ” 忽然间,方惊愚心里酸楚难当,楚狂不叫他“惊愚”,反而疏离地叫他“殿下”。

    楚狂低声道: “让殿下遭逢此难,也是我之过。

    ” 这时方惊愚却猛地捉住他腕子,与他四目相接,犹有咄咄逼人之态:“你还要叫我殿下么?” 楚狂浑身一颤,目光复杂,其中畏怯、伤悲、沉重之情皆有。

    良久,他别过脸去,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他总是这样,生死攸关时尚能真心实意,此时却又缄口不言了。

    方惊愚扳过他的脸颊,方想发问,却忽觉他周身抖颤,身子止不住地滑落下去,各创口处鲜血迸流。

     “怎么了,悯圣哥……悯圣哥!”方惊愚陡然变色,慌忙叫道。

     他才想起楚狂先前遍体鳞创,命若游丝,能如方才一般同他讲话,已是一个十足的奇迹。

    这时楚狂倒在他怀中,眼皮沉重地滑落,渐渐失去了神志。

     ———— 此时的白帝城中,寒风侵肌,滴水成冰。

     老人缓缓踱回殿中,坐于圆背石椅上,久久凝望着刻着仙山卫形影的冰塑,便如近百年间他惯常所做的一般。

     他想起方惊愚和楚狂的身影,那是年轻一辈的白帝与天符卫,然而却明光烁亮,璨若晨星。

    在见到他们的笑靥的那一刻,白帝突而怔神,再也挥不动刀,只得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开。

     “悯圣,如若是你,又会如何待他们呢?”白帝轻声低吟。

     可他旋即想到,连最后一位知晓自己身份的故人也已离世,一时间,他寒栗不已,深深垂下头去。

     不知过了多久,白帝忽听闻有脚步声自风雪里传来。

     老人兀然抬首,却见踏道上有一对身影自雪尘后浮现,不是旁人,却是搀扶着楚狂的方惊愚。

     “方惊愚,你还来此地作甚?是朕杀得你不够狠,教你还存有侥幸之心,以为朕会将你当作座上宾宽待么?”白帝冷哼一声,自石椅上起身,目光如电,刺向方惊愚。

     方惊愚脸色却不好,蛮横无理地道:“你殿中的那桃源石椅可愈伤罢?借用一下。

    ”说着,便不由分说地踏入了殿中。

    白帝望见他臂弯里的楚狂,面无人色,气息奄奄,便也敛起了敌意,默然地退到一旁。

     本来方惊愚对又要折回白帝城中一事一万个不乐意,可楚狂命悬一线,他着实不敢耽搁。

    他将楚狂轻放在桃源石椅上,那石椅确有奇效,楚狂坐上去后,神色不再十分痛楚,血也不再流。

     白帝对方惊愚之举冷眼旁观,道:“别以为是朕宽待你,准你踏入此城了!朕从不关切你性命。

    ”他朝楚狂扬了扬下巴,“只关切他的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顿时像个竖满刺的铁穗子,敌意地望向白帝。

    白帝不理会他,独自到角落里搬来一套金铲银锅,用火石擦燃了火,炒熟香蒲,又在药铫子里添了些黄文、傅致胶,以水煎了一碗药,远远地推给方惊愚。

    方惊愚道:“怎么,不是说不关切我的性命么?” 白帝冷声道:“不是给你的药,是给你带来的人的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又哼一声,说实话,他瞧这个自己哪儿都不顺眼。

    他拿过药碗,拿起小匙,给楚狂将药喂了。

    能在这雪窖冰天里寻到的药材,想必是有千金之价了。

    然而因寒风萧萧,药冷得快,楚狂又齿关紧合,大半碗药未喂进去,顺着下巴淌湿了前襟。

    白帝在一旁看得不快,斥道: “废物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终于按捺不住,斜睨他道: “你这老杀才,犯了什么病,老挑我的刺儿?” 白帝道:“没怎么,不过是瞧你不顺眼。

    ”方惊愚说:“你又做成了何事,教你觉得你已功垂竹帛?”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,最后却是白帝败下阵来。

    他长吁一声,神色转为黯然:“朕也未做成何事,真要说来,你无功无过,倒胜了朕一筹了。

    ” 他神色寂凉,反教方惊愚放下了心中芥蒂,此时的白帝不似白帝,倒似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,佝背缩颈,又像一只老虾米。

    方惊愚问:“你究竟历经了何事?” 白帝深深望了他一眼,将过往徐徐叙来。

    这是时隔近百年,老者第一回向旁人启了话匣子。

    方惊愚静默地听着,冰墙无可逾越,蓬莱哀鸿遍野,惨景周而复始,旧交身死故土,白帝的过去是有别于骨片的鲜活与绝望。

    方惊愚愈听也愈沉重,几与他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 到了后来,白帝不讲了,目光却如挫刀,在他周身刮来刮去,却又落在了一旁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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