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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3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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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片沸反盈天里,他的手慢慢抚上膝上的剑,将剑鞘拔开,他在锃亮的剑刃里最后一次看清了自己惊恐的双目。

     “虽无物证,但我愿以性命证我所言非虚!”陶少爷猛然将剑横于颈侧,浑身离筋离骨地震颤,嘶声怒吼,“方惊愚乃白帝遗孤,无忠谨之心。

    留他一日,蓬莱黎庶必遭祸殃!靺鞨卫陶家世代为天家殚诚毕虑,我愿以死明志!” 话音方落,他忽而狠命一抹脖子,鲜血顿时如泉喷溅! 众人惊叫着向后退去,先前的非议瞬时止歇,无人再敢质疑方才陶少爷所言的真假。

    庭院里像铺了一地红毯。

    陶少爷软软地跌落在地,无光的瞳仁里映出靺鞨卫饱含赞许的脸庞。

     靺鞨卫阖上眼,脸上一瞬间挂上了深切的悲恸。

    他抚了抚陶少爷的尸身,将手中的含光剑高高举起。

     汹涌人潮里,他老泪纵横,声嘶力竭,咆哮声宛若雷霆: “皇天有眼,我孙儿今日愿以死作凿据,证明所言非虚——” “方惊愚乃白帝遗子,包藏逆心,其罪当诛!” 第38章断港绝潢 方府前人头攒动,众人交头接耳,嘁嘁喳喳。

    他们望向靺鞨卫的目光里有惊疑、有畏惧,但无人敢公开对其叫板。

    陶少爷倒在血泊中,已断了气。

    一旦有人胆敢以死证明自己的衷心,那便不会有人敢疑他所言的真假。

     靺鞨卫椎心饮泣,涕泗横流,然而一双老眼却依然明晰如炬。

    他回身望向方惊愚的面庞,眉若刀裁,英秀俊朗,竟与当年白帝形容有八九分相似,于是心里便有了底。

    他淌着泪,继而噎声道: “老朽与琅玕卫曾是故交,也曾与此子相熟。

    琅玕卫为瞒住此子身份,早年时待他凉薄,故而他养了一副冷性子,常胸怀叵测,心狠手毒。

    加之他又是暴君之子,留他性命,便是养虎为患!” 老人张臂一呼:“仙山吏的弟兄们,将此人拿下,交予圣上定夺!” 刹那间,数十把霜刃出鞘,对准方惊愚。

    方惊愚冷汗涔涔,现今这情势,无人敢违抗仙山卫之威势,也无人敢为他辩白。

    而他在雍和大仙手中所受的伤势未愈,方才又与头项一番厮杀,胸口剧痛欲裂,几乎支持不住身子,又怎能逃出生天? 眼看着穿号衣的差人们围得密密层层,相逼而来,院里忽传出一阵清越的马嘶声。

     突然间,一匹黑骊横冲直撞,闯开人群!方惊愚吃了一惊,叫道:“招财!” 那黑骊果通人性,双蹄一奋,踏倒几个仙山吏,冲至厢房前。

    方惊愚踩镫上马,牵缰立踭,让黑骊踢开人墙,喝一声: “走!” 黑骊似一阵旋风,刮过庭院。

    在冲出院门的一刹,方惊愚的余光忽而望得人群里一个裹着芦花袄子、佝偻着背的人影,是楚狂。

    他提着一只刷马用的皮胶刷,神色静澹。

    莫非是他将黑骊放出马棚的么?他为何要帮自己? 这念头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方惊愚一夹马腹,冲出院落。

     因这突如其来的异变,仙山吏们大多尚在懵神,直到靺鞨卫暴喝一声:“追剿逆贼!”他们方才抄起矛戈,涌出院去。

     一个时辰后,方家小院中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 邻人皆被赶驱了出去,里里外外都被仙山吏们围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每间房门皆大敞着,仙山吏们蜂拥而入,一通粗暴翻找,椅凳箱柜横七竖八,便似要拆毁这爿小院一般。

    小椒大怒,冲上去与仙山吏们厮打,叫道:“一群腌臜奴才!凭什么动咱们家东西!”又对楚狂喝道,“楚长工,你功夫也不赖,拦着点他们呀!” 楚狂当即抱着脑袋,油滑地哎唷叫唤:“姑娘,不行呀,小的头痛又犯啦,哪里打得过官老爷们?”他退到墙边坐下来,隔岸观火的模样。

    小椒气不打一处来,却也拿这疯子没法子。

     那些同她和方惊愚熟识的仙山吏们皆被喝令退去,余下的尽是靺鞨卫的爪牙。

    有人喝道:“滚开!方惊愚是逆贼,咱们是按规矩行事!”小椒叫道:“逆贼个屁!你们净会冤抑好人!” 她拳脚甚是厉害,取出那串珠链子狂挥乱扫,确也撂倒了一片人。

    仙山吏们见她好生难治,便先调转矛头,齐齐向她围合而来,觑准时机擒住珠链,将她按倒在地。

     小椒被点穴尺打在身上,浑身又麻又痛。

    有仙山吏轻蔑地啐了一口,道,“你同逆贼住在一块儿,便是贼姘妇了,不如拿到下牢里,好教你同那姓方的相好去!” “直娘贼,乱吠什么?你爹妈不知是什么头口,方才生得你这只会怪叫的畜牲!快将扎嘴葫芦还来!”小椒骂道。

     那仙山吏大怒,方想扬铁尺痛打她一顿,却听得有人急急闯入院落,喝道:“撤退,撤退!不可动院里的住客和厮役!” 小椒和那仙山吏俱是一怔,那仙山吏仍不信,道:“哪儿来的命令?咱们好端端地查这要犯的窝藏之处,为何要撤退?” “是靺鞨卫大人之命!”来人却大喝道,神色严肃,“不可伤家中之人,快撤出门外,不可越门槛一步!” ———— 一个时辰前,方惊愚策马而行,奔向春生门。

    一路上碰散不少摊棚,引得行客连连惊叫。

    一面驱马,他心中一面悔恨交加。

    难道自己真在蓬莱无立锥之地么?是不是当初他随“骡子”一起走了,便不会引发如今这闹剧? 那时的他未启程离开蓬莱,是放心不下方家和悯圣哥,可现今他的牵挂又多了小椒、那些热切的街坊邻人们……方惊愚默默地想,兴许楚狂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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