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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3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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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诸位是凭蓬莱府之名而来,看来这便是蓬莱仙宫对本仙的态度了么?” 独眼男人嘴皮一颤,似要说何话,然而一旁的仙山吏们已然抢白:“那是自然!‘雍和大仙’长生千岁,不受尘涴,是助蓬莱脱火劫雪祸之神明,怎能教你以伪谤真,冒其名号!” “雍和大仙”笑道: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。

    既敢忤逆神明,那本仙也不必留你们性命了!” 祂一摆手,“走肉”们当即倾巢而出,似一大团马蜂般急涌而上。

    独眼男人面上沁出冷汗,嚅唲道:“今儿虽未逮着‘阎摩罗王’,却也捉到一条不相上下的大鱼了。

    ”方惊愚则对仙山吏们疾喝道:“摆方圆阵势,往村口撤!” 此时他们不知敌手底细,且那“雍和大仙”来头古怪,不可长作周旋。

    于是仙山吏们执稠木枪、蛊雕角弓的围于外侧,抵挡着“走肉”们疯狂汹涌的进攻。

    那粥水似对“走肉”们起了奇效,令他们力大无穷,手脚硬如坚铁。

    不过一时工夫,便有仙山吏的枪杆被他们硬生生折断,他们挥舞起铁锤似的重拳,竟打断了几位仙山吏的肋巴骨。

     那攻击宛若海啸,眼见着就要吞噬他们,忽然间,夜色里现出一道皎皎月光。

     定睛一看,那并非月光,而是剑光!方惊愚一手持刀,另一手抽出背上被茅草裹覆的剑刃。

    含光出鞘,剑影似清绝桂魄,缭乱杨花。

    长剑削铁如泥,光色焕焕,不过一息间便将一片舞爪张牙的“走肉”斩落在地。

     仙山吏们皆在退却,他却反其道而行之,自人群里走出,手中执的含光剑便如残雪凝辉,耀人眼目。

    方惊愚对旁人高喝道: “走!我殿后!” 仙山吏们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。

    方惊愚总是如此,敢于挺身涉险。

    楚狂却也并未退却,而是紧随其身后,用自旁人手上夺来的角弓频频发箭,掩护方惊愚动作。

    然而他头上箭创偏于此刻作痛,令他不由得射空几箭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“雍和大仙”低笑一声,竟似弹子一般跃出,斗篷飞动,其下飞出几道黑影,向方惊愚袭去。

     方惊愚赶忙以刀剑格挡。

    那是“雍和大仙”的拳脚么?他感到每一击都带着崩山覆海之力,若不是以西皇铁为锻材的含光剑,说不定便要折于这袭击之下。

     于交戟之间,方惊愚眯细了眼仔细一望,却大惊失色,那并非“雍和大仙”的手脚。

    那黑影细细黑黑,淌着粘稠的黑液,腥臭不已,是一条似八蛸一般的触角。

     这“雍和大仙”究竟是什么妖魔? 正在此时,那黑影突而蹿起,尖啸着扑向方惊愚身后的楚狂!方惊愚急忙挥剑去挡,然而那黑影却似有神智一般,灵巧地避过锋芒。

    情势危急,不及多想,他猛地撞开楚狂。

    就在那一刹间,剑风拂掠起“雍和大仙”的风帽,方惊愚望见了大仙的脸孔。

     那是一张令人胆裂魂飞的面孔。

    肌肤如泥淖一般,浑浊不清,并无下颏,其上嵌着星星点点的白斑。

     定睛一看,那并非白斑,而是眼珠。

    眼珠子鼓动着,便似沸锅里的水泡,颜色各异的瞳仁倏地齐盯向方惊愚。

    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方惊愚的心房,这无疑——不是人的模样! “扎嘴葫芦!”小椒在他背后遥遥喊道,万分焦急的模样。

     方惊愚忽觉身形不稳,一头栽倒下去。

    手脚忽失了气力,那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仍患软骨症的幼年。

    楚狂猛然扶住他,将他抱在臂膀里,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,像要将他的心口劈作两半。

     方惊愚低头一看,却见胸前缓缓洇开一片血迹,染湿了缁衣。

     “雍和大仙”探出的那细而黑的触角如利刃一般,自胸膛而入,刺穿了他的身躯。

     第34章攒锋聚镝 夜色浑浊,山风送寒。

    仙山吏们拔足狂奔,身后癫狂的人潮如影随形。

     方惊愚被扶到方圆阵势的中央,仙山吏们一路护卫他前行。

    血止不住地淌,不一会便染透了缁衣,他的脸庞也随之而愈发惨白。

    小椒心急如焚,一迭声地叫:“扎嘴葫芦,扎嘴葫芦!”生怕他一睡不醒。

    方惊愚轻轻摇了摇头,忍痛道:“我没事。

    ” 楚狂道:“胸口被戮一记,得及时医治,不可在此地耽搁时辰。

    还有,你若是不嫌弃,将那肉片吃上一二片,倒也能治愈伤势。

    ” “什么肉片?”小椒心急火燎地发问,却见楚狂提起一只猪皮袋子,正是方才“雍和大仙”硬塞至她手中、被黑血浸透的那只。

    小椒当即面露恶色,掩鼻叫道,“你怎么将它捡了回来!” 楚狂打开袋口,只见其中竟堆着些漆黑肉片,蠕动如虫,令人胆寒。

    “那人说得不错,这是自其身上剥下的肉,可愈伤,也可增膂力。

    只是服食者若无定力,便会同那群‘走肉’一般发狂。

    ” “你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?” 对小椒的这个疑问,楚狂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方惊愚忽而猛咳几声,创口迸溅出血花,当众人忧心如焚地上前关切时,他气若游丝地再度摇头,“不必了,我不会吃那东西。

    ” 他虚弱地抬眼,楚狂的脸庞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是,那是一张带着忧色的面庞。

    方才他听楚狂口气冷静自持,以为这疑犯狼心狗肺,连代其受了一击都没法唤醒其良心,然而现在看来似是恰恰相反。

    楚狂的神色茫然而惶惑,扶着他的臂膀战栗不已。

     方惊愚道:“你很……挂心我么?” 楚狂说:“那当然了,主子。

    你是因我而受伤的,我也有良心,现在那良心正怦怦乱撞呢。

    害得我现今也头痛如裹了。

    ” 方惊愚再抬眼看他,果不其然,他抿着唇,脸色苍白,看来是头上的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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