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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49节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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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皮得勒,披大开襟驹皮,皆是好料,看得出出身不低。

    她若来了,便指点几下司晨的功夫。

    也是奇事,只消她指拨一二,司晨便进益神速。

     偶有几回,司晨撞见女人来时,蓬船外总有些蒲团船逡巡不去,有些流民样的人物在船首张望。

    她紧张地与女人道:“外头有些地棍样的人儿,是盯上你身上披的皮张了么?” 女人哈哈大笑:“不打紧的,那些皆是我标下。

    ” “你武功这般厉害,又有部属,那便是海贼了?”司晨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女人拍了拍她的脑袋,笑道。

    “是比海贼更厉害的人。

    ” 司晨会了功夫,那将无赖打得落花流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。

    那做运丁的少年言信听了,倒十分欣喜,寻到司晨说,“你既会功夫,不如往后便不必再做纤夫了,来边军中干活罢。

    ”司晨不答,每每见到言信,她总气鼓鼓地别过头去,她还记着他让自己变作人人嫌弃的殃星的仇。

     日子宁静,仿佛再不起波澜。

    司晨也以为往后的一生将会一路好转,便似落到谷底之后,处处都是上坡路一般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错了。

     仙山吏终还是寻上门来了。

    其实司晨本也有些隐隐的预感的,那雨夜出现在海中、便是重伤也行动无虞的威棱女人,又怎会是常人? 这一日清晨,司晨才出了蓬船,上了浮桥,将去往青玉膏山下拉纤,这时忽有一片乌云样的人影飘来,阻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样的兵勇,横肉一擞一擞,不客气地将一张麻纸拍进她怀里,道: “站住,见过这上头的人没有?” 司晨被搡得几乎跌倒,待看清那麻纸上的图形,惊异倒占了上风。

    那是一张海捕文书,上头画着自己曾救过的那女人的面庞。

     而那海捕文书上写的那人的名号是——玉玦卫。

     司晨的一颗心突而急促跳动,然而却装一副面无表情之态。

    她说:“这是谁?”兵勇说:“你这窝家还装蒜!仙山卫大人在瀛洲四处有眼线,做什么都瞒不过他老人家。

    ” “我真不识得!” “那你说说,近来有象姑说曾见过有一个女人出入你屋中,那是何人?” 司晨说:“那是我娘亲。

    ”兵勇显然恼怒,破口大骂,“鬼扯,你个小丧门星,若有爹妈,还不被你克死?” 不知觉间,司晨感到围着她的仙山吏愈来愈多,甚而街巷弄里皆满。

    她心下吃惊,若只是要寻人,怎会有这般多的胥吏被惊动?怕这不是要寻人,而是杀人!交议声杂嚷,她隐约听得有人道:“赶快些,仙山卫大人将至了!”“别在这地儿耽搁时辰,听闻清微桥那里有玉玦卫行迹,咱们快去!”远远的,还听见远方传来尖叫声、翻倒声,半边天穹染上了彩霞似的颜色,似是起了火。

     司晨正出着神,却被那兵勇狠狠一搡。

    又有人道:“反正这妮子是同玉玦卫勾结的,也不必审她了,一刀杀了便是。

    ”于是仙山吏们纷纷抽环首刀在手,向她袭来。

     刀光织成一道密网,司晨如蜂子般左窜右跳,倒不致教他们劈中。

    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,眼见着那刀将要劈到身上,斜刺里却凭空冒出一个身影来,腿脚扫出,竟剪子似的剪倒一片仙山吏。

    司晨感到自己被负起,那身影动作迅捷无伦,蜻蛉似的跳上棚顶,转瞬间就把仙山吏们甩至身后。

     此时天边通红,烧红的麸炭一般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,喊杀声已然四起,交戟声、惨叫声、破碎声和作一起,将瀛洲搅拌得如一锅糨子。

    司晨方知瀛洲出了大事,她低头一望,却见那将她负在身上的人戴一只铜面,看不清容颜,然而她知晓这人是谁。

     “玉玦卫……”司晨怯怯地叫道。

     那人别过脸来,果不其然,是自己救起的那位健实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展颜一笑,“怎么,晓得我是谁了?说实在话,我倒不大爱这名头。

    我性子险躁,不配这精巧娇气的名儿。

    ” 司晨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我正同另一位仙山卫缠斗呢,上回败在他手下,所幸得你相援,教我今日还能与那老儿死战一回。

    ”女人笑道,然而下一刻,她的脸色突而变了,仿佛望见一个正迫近的梦魇般。

    她低低喝一声,“我带你走,去个战衅难及之地!” 司晨仍发着怔,却忽而听得一阵海运山动似的震鸣。

    溟海波涌,浮桥乱摆,舟楫仿佛四散蝼蚁一般。

    火光愈来愈近,一个厚重的脚步声自远方而来。

     那是谁?仅是迈步,便有这等震天撼地之力么?司晨忽而心下惊惶,一股前所未有的惊遽感如大手攫住心房。

    女人匆匆跃过棚顶,寻到一艘古旧的青竹舫,推开门,将她推了进去。

     船里却有人,是一张司晨熟知的面孔,正是那运丁言信。

    言信见了女人,恭敬地叫道:“玉玦卫大人。

    ”女人说:“带她离开,不论发生了何事,皆不要教她自船中出来。

    ” 司晨正懵头懵脑,不知他们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然而见女人脸上的从容被抹去,便也知晓现下是十万火急的事态了。

    远处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,撞钟一般,回音大响。

    司晨望着言信,惊诧道:“你们认识?” 言信说:“我是玉玦卫大人的部属,自然识得的。

    大人说你天资颖悟,若是加以指点,往日必能出人头地,不会淹留于瀛洲。

    她也感你救命之恩,决意要保住你。

    ”女人一笑,“走罢,离此地愈远愈好。

    那仙山卫要来了,若我今日能取他项上人头,罩在瀛洲之上的凄风苦雨也该散了。

    往后咱们皆不再是舆隶,而是个能正大光明在瀛洲过活的寻常人。

    ” 司晨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她听说过许多关于玉玦卫的传说。

    传闻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子,持一柄红铜火龙枪,枪出如神。

    她还听闻,舆隶们将其视为瀛洲的希望,只有玉玦卫能将统摄瀛洲多年的黑暗撕裂。

     然而她却知晓,女人并非钢筋铁骨的神将,而是肉胎凡躯之人,也会受伤,也要进食水。

    她望见女人即将旋身而去,再度投入火光里,将与仙山卫厮杀。

    火焰像一块急促抖动的丝绸,行将将其吞没。

    司晨忽听到一阵阵凄烈的惨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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