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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回 汴堤上绿柳御题赐姓 龙舟内线仙艳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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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词曰: 雨囗云尤,香温玉软,只道魂消已久。

    冤情孽债,谁知未了,又向无中生有。

     撺情掇趣,不是花,定然是酒。

    美语甜言笑口,偏有许多引诱。

     锦缆才牵纤手,早种成两堤杨柳。

    问谁能到此,唯唯否否? 正好快心荡意,不想道于戈掣人肘。

    急急忙忙,怎生消受? 调寄“天香引” 人主要征伐,便说征伐;要巡幸,便说巡幸。

    何必掩耳盗铃?要成君之过,不至深刻而不止,殊不知增了一言,便费了多少钱粮,弄死了多少性命,昏主佞臣,全不在意,真可浩叹。

    再说炀帝离了东京,竟往汴渠而来,不落行宫,御驾竟发上船自同萧后坐了十只头号龙舟上,十六院夫人与婕妤贵人美人,分派在五百只二号龙舟内,杂船数千只,拨一分装载内相,一分装载杂役,拨一分供应饮食;又发一只三号船,与王义夫妇,着他在龙舟左右,不时巡视。

    文武百官,带领着兵马,都在两岸立营驻扎,非有诏旨,不得轻易上船。

    自家的十只大龙舟,用彩索接连起来,居于正中。

    五百只二号龙舟,分一半在前,分一半在后,簇拥而进。

    每船俱插绣旗一面,编成字号。

    众夫人美人,俱照着字号居住,以便不时宣召。

    各杂船也插黄旗一面,又照龙舟上字号,分一个小号,细细派开供用,不许参前落后。

    大船上一声鼓响,众船俱要鱼贯而进;一声锣鸣,各船就要泊住,就如军法一般,十分严肃。

    又设十名郎将,为护缆使,叫他周围岸上巡视。

    这一行有数千只龙舟,几十万人役,把一条淮河,填塞满了;然天子的号令一出,俱整整肃肃,无一人敢喧哗错乱。

    真个是: 至尊号令等风雷,万只龙舟一字开。

     莫道有才能治国,须知亡国亦由才。

     炀帝在龙舟中,只见高昌引着一千殿脚女前来朝见。

    炀帝看见众女子,吴妆越束,一个个风流窈窕,十分可爱,满心欢喜,问道:“他们曾分派定么?”高昌跪奏道:“王弘分派定了,只是不曾经万岁爷选过。

    ”炀帝道:“不消选了,就等明日牵缆时,朕凭栏观看罢。

    ”众殿脚女领旨,各各散回本舟。

    这日天色傍晚,开不得船,就在船舱中排起宴来。

    先召群臣饮了一回,群臣散去,又同萧后众夫人,吃到半夜方睡。

     次日起来,传旨击鼓开船,恰恰这一日,风气全无,挂不得锦帆,只得将彩缆拴起。

    先把一千头把羊,每船分派一百只,驱在前边;随叫众殿脚女,一齐上岸去牵挽。

    众殿脚女都是演习就的,打扮得娇娇媚媚,上了岸,各照派定前后次第而立。

    船头上一声画鼓轻敲,众女子一齐着力,那羊也带着缆而跑。

    那十只大龙舟,早被一百条彩缆,悠悠漾漾的扯将前去。

    炀帝与萧后,在船楼中细细观看:只见两岸上锦牵绣挽,玉曳珠摇,百样风流,千般袅娜,真个从古已来,未有这般富丽。

    但见: 蛾眉作队,一千条锦缆牵娇;粉黛分行,五百双纤腰挽媚。

     香风蹴地,两岸边兰麝氤氲;彩袖翻空,一路上绮罗荡漾。

     沙分岸转,齐轻轻斜侧金莲;水涌舟回,尽款款低横玉腕。

     袅袅婷婷,风里行来花有足;遮遮掩掩,月中过去水无痕。

     羞杀凌波仙子,笑他奔月姮娥。

    分明无数洛川神,仿佛许多湘汉女。

     似怕春光将去,故教彩线长牵;如愁淑女难求,聊把赤绳偷击。

     正是珠围翠绕春无限,更把风流一串穿。

     炀帝同萧后倚着栏干赏玩,欢喜无限。

    正在细看之时,只见众殿脚女,走不上半里远近,粉脸上都微微透出汗来,早有几分喘息不定之意。

    你道为何?原来此时乃三月下旬,天气骤热,起初的日色,又在东边,正照着当头;这些殿脚女,不过都是十六七岁的娇柔女子,如何承当得起?故行不多路便喘将起来。

    炀帝看了,心下暗想道:“这些女子,原是要他粉饰美观,若是这等流出汗来,喘嘘嘘的行走,便没一些趣味。

    ”慌忙传旨,叫鸣金住船。

    左右领旨,忙走到船头上去鸣锣,两岸上众殿脚女,便齐齐的将锦缆挽住不行;又呜一声,众女子都将锦缆一转一转的绕了回来;又一声金响,众女子都收了锦缆,一齐走上船来。

    萧后见了,便问道:“才走得几步路,陛下为何便止住了?”炀帝道:“御妻岂不看见这些殿脚女,才走不上半里,便气喘起来;再走一会,一个个流出汗来,成什么光景。

    想是天气炎热,日色映照之故耳。

    故联叫他暂住,必须商量一个妙法,免了这段光景方好。

    ”萧后笑道:“陛下原来爱惜他们,恐怕晒坏了。

    妾倒有个法儿,不知可中圣意?”炀帝道:“御妻有何妙计?萧后道:“这些殿脚女,两只手要牵缆绳,遮不得扇子,又打不得伞,怎生免得日晒?依妾愚见,到不如在龙舟上过了夏天,等待秋凉再行,便晒他们不坏了。

    ”炀帝笑道:“御妻体要取笑,朕不是爱惜他们,只是这段光景,实不雅观。

    ”萧后笑道:“妾也不是取笑陛下,只是没法荫蔽他们。

    ” 炀帝想了半晌,真个没有计策,命宣群臣来商议。

    不多时群臣宣至,炀帝对他们说了殿脚女日晒汗流之故,要他们想个妙计出来。

    众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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