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玄幻 > 法采色素 > 第96章

第96章 第2页

目录
    。

     杜泠静见到崇平前来,先将自己知晓的一概事宜,都同崇平说了来。

     “……这些事,侯爷知不知道?” 崇平连道侯爷都知道了,“只是杜阁老一事,侯爷应该没有料到。

    ” 杜阁老竟是皇上令魏指挥使,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的。

     崇平亦惊讶。

     而他低声,将侯爷得了封后密诏的事,告诉了夫人。

     杜泠静昨晚没有睡下,将这些事来来回回思索了一夜。

    眼下听闻陆惟石也有诏书在手,她不禁地摇头。

     “两道诏书,密传两边,如今皇上更是不见了……” 杜泠静想到他杀父亲的事,皇上想要见不到父亲,可以有一百种方法,却选了最阴私的一途,暗地杀人,明里还惋惜不已。

     彼时刚登基不久,就能用这等手段,如今他传召两方,又想做什么呢? 她叫了崇平,“你既然来了,我们回京吧。

    ” 然而她开口说去,却见崇平支吾了一下。

     “夫人,这并不着急……” 杜泠静一怔,“何意?” 她反应过来,抬眸看了崇平。

     “他不想我回去?” 崇平但见夫人抬眸看来,心下就是一跳,接着听闻夫人轻声问了这句,连忙解释。

     “侯爷怎么会不想夫人回去?只是眼下的情形太过纷乱。

    ” 彼时侯爷听闻夫人被劫,脸色都变了,恨不能亲自出京去寻夫人,接夫人回家。

     但侯爷听闻侍卫传回来的话,却沉默了几息。

     “就让她先留在蒋家吧,也算是个安稳的去处。

    ” …… 此刻,崇平把话同杜泠静说了。

     “侯爷亦念着夫人,只是眼下情形,夫人留在此处更安稳。

    侯爷调了大批侍卫前来守护夫人安危,必不让夫人受一丝一毫伤害。

    ” 崇平后面说得这些,杜泠静都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 她只想起了那晚,她见他从祠堂出来,他牵她去了前院,说起了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 他说那名字是老侯爷取得,却不是为他自己,而是为了警醒整个陆氏。

     慎终如始。

     陆氏是保家卫国的忠良,不是起兵祸国的奸佞,决不可为一己私欲拥兵篡位,搅得天下大乱,民不聊生。

     他说若有那日,第一个来剿他的就是靖安侯府周氏,而天下各路人马,均可起兵攻他。

     然而他还是道。

     “眼下四海安泰,多么难得,如果潜藏在朝中那人,非要走到祸乱的地步,用阴私手段扰乱朝纲。

    ” “若到那一步,我不得不起兵,即便是乱臣贼子,我陆慎如也当了。

    ” “即便是被天下群起攻之,不得好死,我也只能走这一条狭路!” 那晚的庭院寂静无声,杜泠静说不清自己为何,骤然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 杜泠静只想到他还曾想去江南。

    但乱局已令他无暇去他的江南,真到了他所言的地步,江南连他梦中都不再存在。

     那晚的悲感,融在她眼角的清泪里。

     但此时此刻,杜泠静缓声问了崇平。

     “所以,他不肯接我回去,是要动兵了,是不是?” 崇平一默。

     杜泠静遥遥往京城的方向看去。

     隔着数不清的道路田野草林,她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 可她却仿佛看见他孤身一人,立在那宫城高耸的城楼之上。

     他是拥兵在手,可天下兵马却都揭竿而起,从四面八方向他杀去。

     “夫人,事到如今,窦阁老与雍王一定会用立储诏书,引地方兵马护驾,更往京城而来。

    侯爷已然别无他选了。

    ” “侯爷亦十二分地思念夫人,却只能等一切平息之后。

    ” 等一切平息之后。

     杜泠静鼻头酸涩难忍。

     他一旦起兵,天下必群起攻之,他赢了,也是拥立幼帝,欲谋朝篡位,而他输了,只有唯一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 那就是他陆慎如被天下唾弃,身首异处。

     * 京城。

     宫城之中,陆慎如一连吩咐了许多事下去,快马从皇城之下向四面八方飞奔。

     男人负手立在高耸的宫墙之上,隔着绿树护河,看到了积庆坊里的永定侯府。

     侯府亦在绿树掩映之下,看不清楚,可他却一眼瞧见了那最高处的漱石亭。

     他们曾在她应他之后,于漱石亭中赴他的宴请,亭外落了雨,他道一句“别沾雨”,抱着她一路去到他们的新房。

     后来,又是漱石亭,她看向他的脸色泛了含羞的红意,她柔声开口,“夫君真是英俊,世间可比拟的男子,应该没有了。

    ” 那是他听过她跟他说得,最好听的软话。

     …… 今晚的漱石亭,灯火昏暗,侯府寂寂,她已不在家中了。

     但她不在他眼下也好。

     男人微微闭眸。

     这桩姻缘是他强行求来的。

     他知道她喜欢蒋竹修,远胜于他。

     她曾给蒋竹修打过那么多绦子,但说要给他做的腰带,他估计是等不来了。

     只是若有一天,他也死了。

     “泉泉,可否会似思念你的蒋三郎一般,时常想起我?” 男人轻笑低语,低哑的嗓音,揉着暑热未褪的夜风之中。

     他自言自问,问出口,忽又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 “时常想起恐怕是难了。

    ” 蒋家庇佑她,她也会回到她喜爱的竹林与竹香里。

     他笑,“若能看在孩子的份上,偶尔想起我两分,也就够了。

    ” 他奢望什么呢?她嫁给他,本就是他强求来的。

     …… 有人亦上了高台。

     贵妃陆怀如仰头看向弟弟。

     弟弟孤身立着,目光不曾离开侯府半分,不知在说什么,自言自语,又自嘲地笑笑。

     陆怀如微微抿唇。

     他在想念他的静娘吧,但却没舍得把静娘接回来。

     石头一样硬的脾气,也会喜欢一个姑娘,为了等她,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。

     终于,他等到人家眼里有了他,愿意与他携手过完这一生。

     但他却为了自己宫中的胞姐,年幼的外甥,还有如山一般压在他肩上的重任,就被钉在了这皇城里,钉在了这高位上,再无法抽身。

     陆怀如眼眶一热,默然看向自己的弟弟。

     “惟石。

    ” 他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 “娘娘何事?” “我想见逢祺一面。

    ” 话被吹在城墙上的风里。

     男人一滞。

     “娘娘想见雍王,这怎么可能?” * 行宫。

     皇上的踪迹如同凭空消失一般,怎么也找不到了。

     行宫群臣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 窦阁老依旧大多时候都沉默不言。

     少年皇子也将那些聒噪的人
目录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