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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请他给朕一个答案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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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的身影。

     下一刻,他更是看到了于他而言异常震惊的一幕。

     张贵人因先帝被杀的缘故,已有多时不曾出现在人前,也毫不让人奇怪,为何她比先前衣着朴素。

     但奇怪的是,她昔日巧笑倩兮的面容,在今日已多出了一抹气定神闲,也不像是因为看热闹,而是堂堂正正出现在了这里。

     只见她朝着上首那执剑的叛逆者,行了一个…… 臣子对君王的礼节。

     “微臣姜定,拜见陛下!” “你!”一句惊呼顿时就从人群中发了出来。

     这一句话的分量,虽不如王神爱就是永安大帝,让人直接被砸得找不着北,但也同样骇人。

     姜定?他们没听错的话,从张贵人口中说出的,正是姜定二字。

     这朝堂之上,何曾有任何一个人,将张贵人和“姜定”联系在一起? 没有,绝没有半个! 姜定是被永安派遣出去,联系天师道信徒谋划新一次起义的军师,有着深入起义前线、将自己置身于动乱之中的勇气,该当是一位奇人。

     而张贵人,只是先帝在时备受宠爱的妃嫔,浑身上下都有着被骄纵富养出来的痕迹。

    就算先前做出了弑君的举动,也更像是个妒妇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她还是个能被太后轻易打倒在地的弱女子。

     又怎麽会是那位军师姜定! 但她此刻眉眼镇定,明明脸还是那张脸,竟已让人无法将她和先前的张贵人联系在一起,又让人无从怀疑她说的是一句假话。

    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,或许才越是事实啊。

     “难怪……”王珣喃喃出口。

     难怪!难怪王神爱会庇护张贵人,张贵人也会将自己的钱财拿出来给王神爱。

    他无从确定,在那个时候这两人到底有没有获知天幕上的身份,但这段君臣的缘分却已经提前敲定了。

     王珣也忽然理解了,为何天幕会说,军师姜定与简静寺的支妙音乃是旧识,又为何是由姜定协助支妙音逃出建康。

     若要说服支妙音这样的人,还有谁会比张贵人更合适吗? 还有……他近乎麻木地想着,难怪啊,先前王神爱要让人将支妙音接入宫中。

     什么借机盯住这条线索,从支妙音往来的人里盘查出姜定的下落?那分明就是让张定姜能够和支妙音更为便捷地接触。

     再想到他当日竟然建议王神爱从姓“姜”的关陇人士中盘查起来,王珣就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! 原来是这样的“姜定”。

     “我不是让你先留在宫外吗?”眼见张定姜的举动,王神爱先前收紧的眉头已微微一松。

     张定姜迎着她的目光,说得坦荡:“我看宫外恰恰是最不需要由我去看的地方,反而是宫内,倘若这些士卒吃着您发放的俸禄,还要愚忠于一个末路王朝,不顾天命所归,对您举刀相向,那就权当我们信错了人,君臣合葬于此又有何妨!” 她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匕首,抵住了司马尚之的脖颈,唇角的笑容愈发放肆:“幸好,咱们没看错军心向背。

    ” 环场而站的士卒里,还有不少人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 说实话,他们没动,继续充当着王神爱戍卫于此的人手,还真不一定是已经站定了立场,而是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! 看到别人没动,他们也干脆别动。

     可在张定姜的这句君臣合葬面前,他们竟觉一阵心虚。

     他们领到的俸禄、军粮都从何而来?反正不是那个制定“不可多于日廪七升”的人。

     相比于那些世食君禄的朝臣,他们做出抉择应当更快才对。

     张定姜仰头而望,目露殷切:“需要臣帮您再除去一个祸患吗?” 王神爱摆了摆手,示意她退到一边。

     若说先前贺娀的配合,已让此地的众人形成了一个误区,以为这殿上护卫全能与她默契协作,甚至甘愿为她杀死前朝宗室,那麽定姜的出现,就是真正打出了新朝的旗号。

     光有君王,光有永安这位皇帝,还远远不够,应当再有臣子才对。

     天幕钦定的“姜定”是一位,那麽其他人呢? 王神爱高声问道:“谁愿为我当庭诛杀此贼!” 死期临头,司马尚之当即怒骂出声:“难怪昔年庄子有言,窃鈎者诛,窃国者侯,如今我竟成了贼,而你在上头发号施令!可你别忘了,你身上也有我们——” 也有我们司马氏的血。

     但他的这句话还未能说完,便已有一道身影捡起了地上的匕首。

     这把匕首先前被握在张定姜的手中,在她退开前留在了地上,而现在被握在了一位年轻人的手里,悍然划过了司马尚之的咽喉。

     他那句对于血脉的质疑还未能说出口,就已变成了一句吞没在喉咙里的惨叫。

    随后,便双目失神地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 只看到那个行凶的人顶着泼溅在脸上的血色,跪倒在了殿前:“臣刘勃,甘愿为陛下效力。

    ” 他话毕,便重重地叩首了下去,以额贴地,行了一个极重的礼节。

     “……!” 孙恩惊了好大一跳。

     他万万没想到,那个匈奴人的反应会如此之快,快到抢在了所有人的前头。

     刘勃这一刀,何止是代表着遴选上岗时日不长的亲卫队,已有了一个效忠新君的表率,也代表着,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天幕所言的刘大将军! 天幕上的刘大将军与永安陛下相识于微末,扶持于困境之间,今日殿上,也正有一个姓刘的小将以宣誓的表现,跪在了殿前。

     哎呀,别管刘勃到底是不是了,起码他在永安陛下的心中,必定会因此举,占据不小的分量。

     一想到这里,孙恩就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。

     可这一捶之下,他又下意识地在想……算起来他也算是赶上一个好机会了。

     他本就是因叔叔的指派而来到建康的,为的正是查找他们天师道的明主,就连加入皇后殿下的亲卫队,也是为了方便入宫找人。

     怎料他已直接混成了永安大帝的部将。

     这不是巧了吗? 叔叔还在海岛上等消息呢,他已混出名堂了! 一念转圜,孙恩当即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 “……你笑什么?”刘勃勃无语地扭头回看。

     在他杀死司马尚之作为宣誓之时,殿上一时无声,唯有天幕的声音在继续昭示着永安大帝的正统,更像是在与他此刻的放手一搏呼应。

    这突然出现的笑声可真是有够破坏气氛的。

     他问完这句,又已恭敬地将手中染血的匕首托举在掌心,向着前方呈递。

     殿前的明火无法照出他那双狡黠而狠辣的眼睛,只能照见一位甘心做刀的忠臣,一位未来的名将。

     对于意图杀回北方的刘勃勃来说,再没有比这更为合适的出头机会了! 他骇然于一位皇后能有这样的本事杀死皇帝,向着帝位进取,却也因自己押对了宝而心神动荡。

    他更是格外庆幸,距离王神爱更近的刘裕,早在天幕重启前,就被派在了京郊驻守,竟将这样的一个天赐良机送给了他。

     结果这样一个肃穆的场合,他的背后先有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。

     孙恩抓了抓头发,答道:“我在笑,我先前让他们背的纲领不必改了!” 他省事了! 王神爱努力地抿了抿唇,才将自己因为孙恩的这句话涌起的笑意憋了回去,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答道:“都起来吧,我看到你们的抉择了。

    ” 越是这等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,做出的决断也就越是难能可贵。

     就如同先前的贺娀、张定姜,此刻的刘勃,还有虽然懵懂却也做出了选择的孙恩。

     这是她在此刻不选择尽快撤离建康、另谋根基的保证啊…… 她朝着王珣复问:“现在你还觉得,晋祚未尽吗?” 司马德宗、司马德文、司马尚之都死在了堂上。

    倘若有晋朝宗室有心继位,她还可以杀死更多的人。

     从她提剑杀人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

     王神爱语气一转:“还是说,王与马共天下,如今司马氏无力回天,你琅琊王氏决定代替他们,来接续这晋朝王祚?” 王珣都还没开口,已有两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 他心一沉,厉声质问:“我琅琊王氏如何,我说了不算,我倒是想问您一句话——天幕所说,神爱世人,就是这样的爱吗?杀戮如何能止住天下悠悠之口,士人杀之不尽,也难被踏尽在这建康城头。

    您还未如天幕所说登基为帝,就要先立下杀伐之名吗?” 剑刃反照的寒光,鼻息之间涌入的血腥味,都让他的牙关止不住发颤,以至于质问里也显得少了几分底气:“何况,不只是士人,这天下民众万千,又有多少能支持女子为帝。

    天幕所言也未必是真,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?” “哪一步,如你们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这一步吗?”王神爱环顾了一圈堂前:“我当然知道你们拿自己的舆论当作利器,也知道有些声音便如野草一般野火不尽,春风又生,可那又如何!” 她缓缓踱步走到了王珣的面前,伸手指了指天穹,“你听!” 他听什么? 他听到天幕说—— 【《淮南子》中有这样的一段话,四极废、九州裂,天不兼覆,地不周载,火爁焱而不灭,水浩洋而不息,猛兽食颛民,鸷鸟攫老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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