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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纵骄狂 第66节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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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不知有谁高喝了一声,于是一瞬间,水兵们弃刀而逃,退潮一般撒腿狂奔。

    玉鸡卫纵情大笑,在人丛里驰骋,掀起血雨腥风。

     方惊愚倒在地上,牙关紧咬。

    支持到如今,他已体倦心乏,全凭一口气吊着。

    若不是这口气在,凭他铁骨碎裂的身躯,连站也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军心也是如此,一旦散了,便难再重新聚起。

    他想大叫:“别逃!” 但留下来又有何用,做玉鸡卫的箭堠么?谁的身子不是骨肉长的,性命不是爹娘生养的?此时他环顾四周,只见战将大多伤重伏倒,气若游丝,再一望玉鸡卫,只觉对方前所未有的高硕,如不可逾的大山。

    绝望如墨,将他心房染作漆黑一片:难道瀛洲真永不能放晴,他们今日注定折戟于此? 就在此时,一道吼声清晰可辨地刺入他耳里: “不要逃!” 竟有人将自己的心头话道出,让方惊愚瞪眼咋舌。

    扭头一望,他更是愕然,说话的人竟是楚狂。

     “阎摩罗王”在瀛洲有极高威信。

    楚狂这一喝之下,逃兵们竟放缓脚步,木怔怔地停在原处。

    这时楚狂握紧含光剑,慢慢起身,立于玉鸡卫那如山的身影前。

     “你们今日若真怯缩,往后世世代代皆看不到瀛洲的晴日!死了又有甚打紧的?先死的便下十八泥犁里烧热油锅,擦亮剑树,等我送这老儿报到,大伙儿便一起在地狱里慢慢磋磨他!” “我来杀他!”楚狂捂着额,露出一个冷汗涔涔的笑,又高喝道,“我会带着你们杀他,不待明日,就在此时!” 此时他们脚下的浮桥因受玉鸡卫一通大闹,已然断裂,只余仅容一人通行的步堰。

    雷泽营军士听了这话,一个个张目结舌。

    他们望见那青年持剑踩上步堰,正面朝向玉鸡卫,这分明是一番注定寻死的举动,他却不畏不怯。

     炽焰连天,好似飘动的旗纛。

    青年虽只身一人,却有着百万雄兵一般的气魄。

     玉鸡卫嗤笑道:“只你一个小子,便想教老夫落败?等会儿待老夫直下将你开肠破肚,看看你究竟生着怎样一副怎样的心胆,竟敢吐出这大话!” 楚狂忍着头痛,道:“老劁猪,只怕待会儿被掏下水的是你。

    你瞧是你的爪快,还是我的剑快!” 话音落毕,两人腿足发力,同时跃出。

    爪剑相交,一时间天摇地动一般,风烟大起,仅容一足的水矴化作舍命疆场。

     楚狂狠命相搏,剑势如浑河怒涛。

    凄黯的天幕下,剑光纵横,好似白虹乱舞。

    他使尽毕生绝学,教方惊愚看得险些掉了下巴颏。

    楚狂的剑术刚猛不足,却比自己更精湛绝妙。

    无人能插手他们的相斗,海水因剑气而激,起起落落,生出冲天水柱。

     因吃了肉片之故,楚狂气力见长,每一剑都似鲸呿鳌掷。

    又因他舍出性命,绝不防守之故,如咬住猎物不放口的疯狼,玉鸡卫与其交手,竟打了个平分秋色。

     老人怒眉睁目,高高跃至船上,伸手一擒,竟将硕大拍竿擒在手里。

    他有一身神力,那如大桅一般的拍竿在他手里便似耍货一般。

    当下他一通乱扫,竿竿皆带着能撞破小翼船的力道,撞向楚狂。

     一刹间,楚狂攥紧含光剑,剑光如雪霙飞舞,顷刻间便将拍竿斩作细细数节。

     玉鸡卫心中忖道:“这小子果真学到了他师父的门道。

    ” 此时老者又将一双金爪伸进海水里,在水下捧掬鼓动,溟海竟似被把在他手里一般,卷起霜雪般的怒涛,向楚狂拍击而去。

     楚狂一跃而起,踩中水中漂荡的半截浮筏,也不怕浪头扑打,怒吼着劈破水浪而来。

    他兀然一刺,含光剑便直入玉鸡卫胸口。

     然而玉鸡卫筋肉极强健,剑尖入体半寸,便似被死死咬住了一般。

    玉鸡卫狞笑,伸手要拧断含光剑,这时却听楚狂大吼一声,咬住一枚肉片吞下,顷刻间膂力暴涨,一剑将他捅个对穿! 这时玉鸡卫方才有些怕了。

    自开仗以来,楚狂不知吃了多少枚肉片,每吃一枚,便仿佛与自己的武艺拉近半步。

    “仙馔”是去粗取精的仙实之酒,那肉片与其同效,可毒性更大,劲力也更足。

    兴许过不多时,以这小子不要命的劲头,真能迎头赶上自己! 玉鸡卫才发觉自己心里正在畏怯,怯的并非只是楚狂,还有那已丧命多年的银面人。

    他在楚狂身上看到了银面人的影子,两人的目光如出一辙,灼亮得教人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 于是在楚狂近前时,玉鸡卫忽地钳起身畔的雷泽营兵士作人质,拦在身前,叫道,“兀那小子,你一动剑,势必要伤及你的弟兄,你若有胆,便越过他们来杀老夫试试!” 楚狂双目赤红,好似要流血一般,龇牙笑道:“好,你爷爷我正有此意!” 话音落毕,楚狂施展剑法。

    这剑法堪称出神入化,既有沧波万里之寥廓,又有泉眼细流般的精妙。

    玉鸡卫虽将人质拦在身前,剑锋却已似飞舞蜂蜨,杀到玉鸡卫身上,教老人破皮流血,于是老者忽而想起,在九年前的方府中,琅玕卫也曾演过这一式剑招,剑气可隔山打牛。

     方悯圣身为琅玕卫之子,剑法造诣甚是深厚,想必假以时日,便可超前绝后,大放光华。

    玉鸡卫惊出一身冷汗,眼前的楚狂虽是方悯圣的残滓、余烬,却能看出那惊人的禀赋,往后可成长为教仙山卫头痛的劲敌。

     老人大喝一声,将船上散落下来猛火油桶掷出,桶壁打破,火油浇了楚狂满身,在楚狂穿过火海时熊熊燃烧,顷刻间将他烧作焦炭。

     玉鸡卫放声大笑,区区肉躯凡身,怎可与自己抗衡?楚狂不是死于天山金爪下,反是死在火海里,这结果已足教人讥嘲。

    但他还未享够得意劲儿,却见那黑炭似的人影顶着一身焰苗,步子踉跄,不屈不挠地向他杀来! 玉鸡卫第一次骇得面无人色。

    被烈火缠身,是十足的剧痛,且在死前一刻也不会停歇。

    然而楚狂即便面目全非,顶着这非人痛楚,也不愿放过他。

    楚狂前扑,与他纠缠,火焰烧到了自己身上,玉鸡卫烫得惨嚎,金爪愈来愈烫,他只得甩掉。

     两个人扭打厮杀,显出原始的兽性,楚狂一受濒死的重伤,便自袋里摸出一枚肉片吃下。

    一片接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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